见族人慌张失措的样子,族长怒斥道:“瞧你慌得,我族之中可没有吓得从马背上摔下的孬种,快说究竟怎么回事”
那人道:“我方才……与大伙一块追那和尚,但追到一半想起我帐篷里还熬着食物,只想着先回去把火熄了免得糊了锅……但回去路上经过那边山坡时却看到好多狼,乌压压一片,朝着我们营地过去了……”那人回想起来惊魂甫定,族长见他说得颠三倒四,未等他说完便遣另一人骑马查看,很快便得了回报,“你是眼花了吧,哪有什么狼?”
“我离得是有些远,可是真的看到了,好多,好多的狼影……”
“行了,有没有狼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圣物蒲团已被烧毁,和尚也不必再追,族长一声令下,众人又往营地赶。
应飞扬和姬瑶月也随后驱狼跟上,却见空荡荡的营地中牲畜俱全,并无异状。
族长则指着一只羊道:“哪有什么狼?难道狼经过了,会连一只羊都不吃?”
应飞扬却只觉一股畜生的屎臭味扑鼻而来,扇了扇空气,对姬瑶月道:“好浓的味道,这么多畜生同时拉屎显然是受了惊,看来果然是妖狼骑经过。”
姬瑶月用袖子掩着鼻子道:“他们若刚经过,此地应该有血妖的妖气,你再辨识一番!”
“为什么不是你来?”应飞扬不满的嘀咕一句,却仍是忍着令人头昏脑胀的恶臭又嗅了一口气,随后大喘了一口气笃定道:“没错,是妖狼骑赶上了!”
“来得这么快?”姬瑶月暗暗一惊,妖狼骑挟裹着蜀地妖族一同前行,速度难免放慢,比不上姬瑶月三人轻装简行,本应已将妖狼骑甩在后面。
但前几日他们三个因在戈壁遭逢沙暴,行程受阻,如今又被妖狼骑反超,应飞扬道:“这帮妖狼骑来得倒快,连准备的时间都不给人留,看来耽误不得了,按照计划,抓紧入昆仑吧。”
“你的计划,能行吗……感觉不怎么靠谱。”姬瑶月觑眼道。
“撑死大胆的,饿死胆小的,总得试试吧,不然你给个好办法?楚姑娘,你以为呢?”应飞扬向楚颂问去。
楚颂却是一副出神模样,又唤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怎么了,楚姑娘,想什么呢?”应飞扬问道。
楚颂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方才若不是追打那和尚,这族人恐怕就要和妖狼骑们撞上了……”
应飞扬经她一提点也恍然惊觉,以妖狼骑作风,若真与他们遇上,只怕波依族现在已被灭族,方才族民追打那和尚,反而使他们躲过一劫,若和尚盗走蒲团另一重目的是为了救全族性命的话……
“那和尚,真是不简单啊……”应飞扬搓着下巴若有所思。
昆仑山巅,道消魔长。
原本昆仑山一脉以万象天宫为首大小派门共有九家,如今尽数沦陷六道恶灭魔爪之下,各处殿阁观宇被六道瓜分改建,各有用途,使整个昆仑山以万象天宫为中心成为密不可分的一个防御整体,“真一观”便是其中之一。
昆仑山是连接通天道和尘世的门户之地,真一观又是昆仑山的门户之地。顺着真一观阶梯向下不远,连接着一条常年风雪的山径,这山径便是尘世与通天道的通口。而真一观位处咽喉之地,理所当然的充当了哨站的作用。
不过看守这真一观的“青皮”却没有重则大任在身的觉悟。而是又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身子。
“青皮”是他的外号,因他全身都是青色黏湿的细密蛇鳞所以得了这个称呼,至于本名,对连人身都舍弃的畜生道道众,本名这东西早已被遗忘。
六道恶灭竟帝凌天统整已两年,如今与正道派门呈分庭抗礼之势,畜生道上下也扬眉吐气,不必再像过往一般龟缩在南荒密林畜生道老巢中。但青皮现在反而是想念南荒密林的生活,原因很简单,比起温暖湿热的南荒密林,昆仑山这该死的地方实在太冷了!
而他修炼的却偏偏是最不耐寒的青蛇兽身,青皮只觉自己身上无数鳞甲都被冻成了密不可分的一坨,看着旁边那修炼白熊兽身的同伴一身厚实温暖的熊皮,不禁露出欣羡之色。
却在此时,便见不远处有三个身着黑甲的骑手循着山阶径直而上,而所骑的却是三匹黑狼。
青皮一警觉,凝神戒备同时喝问道:“来者何人?”
却见来者乘着奔狼,挟裹一股妖气转眼接近。“北龙天座下妖狼骑,奉吾王北龙天之命拜会六道恶灭!”正中一骑昂声喝道,声音未落便已近在眼前,。
“北……北龙天?妖狼骑?你们来作甚!”青皮不知北龙天何时与六道恶灭有了关系,当即捏紧兵刃喝问道,周遭道众也随之锋刃相向。
中间和左边的骑手已翻身下狼,右边的骑手却是趴伏在狼身之上一动不动,看样子像是受了伤。中间骑手无视指向他的锋刃,也不答话,只从怀中掏出一张令牌扔给青皮,一副发号施令的样子道:“将此令牌交给你们主事者,便说妖狼骑依约而来。”
青皮早听闻过北龙天有一支精锐之师唤作妖狼骑,此时将信将疑的将令牌交给身边传令的道众,便上下扫视着眼前骑手,两名骑手身着黑云轻铠,头戴兜鏊兽首盔,面容无甚稀奇,但皆已完全褪去兽形,身子如刀刃一般挺立,混不在意青皮的打量,但只这么一站就有一股精锐之气扑面而来,把周遭畜生道道众都比了下去。
青皮暗自疑惑着妖狼骑来意,此时忽见后面殿中大门打开,两排道众拥着一个身着红袍的赤发老者而来,正是驻守此处的主事之一,畜生道五方兽使中的赤猊
便见赤猊一脸凝重的大步走来,赤红双眼朝骑手一扫,问道:“你们便是北龙天差来的妖狼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