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意话锋一转,“你知道蓬山真君吗?当世的仙子仙君们,最有望修成大道的,蓬山真君算一个,对不对?”
成蛟的语气里透着委屈,“我与你的事,同那个草芦真君有什么关系?”
原来你也叫他草芦真君啊?
隋意莞尔,“你既然知道他是草芦真君,那为何还问我,当伙计算是什么道?草芦里也可出真君,蒸汽飞舟上为何不能有仙子?你之道与我之道本就不同,如何同路?你若不信,回去问问你师父,他可赞成你同我一块儿出门历练?”
隋意的语气虽轻快,听起来还是那么混不吝的,但成蛟却从中听出了几分真意。他原先准备的许多反驳的话、许多质问的话,这会儿都说不出了,心里很气,又委屈。
想他皎皎公子长这么大,谁能给他这么多气受?太可恶了。
“你这都是歪理、强词夺理、没有道理。”
“你听出来了啊?那恭喜你,欢迎进入不讲道理的大人的世界。但尊贵的皎皎公子想必还是讲几分道理的,除了喜欢拿钱砸人,娇气了些、脾气差了些,他也没什么别的缺点,看人还特别准,所以无论我说什么浑话,他肯定都会原谅我的。”
成蛟都给气笑了,气出了鼻涕泡,赶紧擦掉,唯恐别人看见,破坏他皎皎公子的形象。他把这笔账算在隋意头上,“你想让我原谅你,休想。”
隋意无奈,“行吧,那我们就当仇人吧。”
成蛟:“!!!”
你倒是挣扎一下啊!兴许多说一句我就原谅你了呢!
隋意听到鸣匣里传来的呼吸声,怕皎皎公子变成河豚炸了,连忙挽回一下,“不过要是我下次再请公子吃花椒鸡,公子愿不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呢?”
成蛟:“那、那好吧。”
哄好了。
好累。
隋意开始怀念以前压迫成蛟打黑工的日子,你让我当丫鬟,我让你当长工,多么纯洁的雇佣关系。
“唉……”隋意挂了电话,抬头看向对面的两位同事。李小桃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心里还是对她充满了莫名的崇敬。而曲红英,她递给隋意一杯茶水。
“润润嗓子。”
“多谢。”
当晚,隋意、李小桃和曲红英同睡一屋。曲红英原本担心三个人睡一张床太挤,想自己打地铺的,谁知隋意反手就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张单人床。
李小桃惊讶得半天都合不拢嘴,都学会反问了,“乾坤袋里为啥有床?”
隋意继续从乾坤袋里掏她的棉被和荞麦枕,一边铺床一边说:“床又不是活物,可以放乾坤袋里啊,只要你的乾坤袋够大。而且,只要你被追杀过,你就会知道床的必要性了。”
李小桃:“……”
曲红英抱臂靠在自己的床柱上,“也是,当年我走镖的时候,追杀过别人,也被人追杀过。大多数时候都是餐风露宿的,至多搭个帐篷,要是能有这高床软枕的,仇家肯定耗不过我。”
李小桃:“???”
良久,久到隋意床都铺好了,李小桃终于期期艾艾地开口,“我、我其实也被追杀过,有张床是、是挺好的。”
这回轮到隋意惊讶了,“你也?”
李小桃冲她露出难为情的笑,“家里要拿我换彩礼,我逃出来了,但是我没地方去,就只好躲在……村头二狗子家的狗窝里。那只狗叫大黄,它跟我很亲,见到我不叫的。”
隋意点头赞赏,“你跑了,但没跑出村子,灯下黑,聪明。而且关键时刻,狗确实比人可靠。”
李小桃遂激动得发表长篇讲话,以表达狗是真的好狗,直到曲红英忽然想起,“糟了,我娘烧的热水快凉了,赶紧去洗漱,迟了她又该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