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将士见大王如此,尽数冲了上来。
被斩掉辫子的头曼此刻已经昏了头,并不将矛头指向疾冲过来的秦军,而是举起弯刀砍向嫮儿。
自打被大楚巫禁制所伤,嫮儿的灵力已被封存许久。而后大楚巫遭嬴政所废,这些时日才慢慢养回来一些,可依旧不足以与之前相提并论,否则也不会为了砍根辫子就在头曼军营待了一个多月,还闹的如此狼狈。
见匈奴营中乌压压一群人将她围堵,嬴政的心提到了嗓门,所幸固守营防的匈奴士兵见秦军发起冲锋,纷纷回神,一阵苍茫箭雨射来。
蒙恬和李信举长枪格挡流矢,将嬴政护卫其中,反观嫮儿竟又被逼上了高台,头曼的大弯刀紧追不休,屡次擦过她纤弱的身体,连衣衫也被割裂几道缝。
嬴政策马电冲而至,秦军也近了不少,这等距离已不适合箭袭,匈奴人纷纷跨上战马又以弯刀应敌。
王翦指挥军阵再一次将匈奴骑兵裹入阵中,连蒙恬和李信一时也被冲散。
嬴政孤身立马敌营之前,朝着高台险象环生的夫人喊道:“嫮儿下来!”
嫮儿闻声而动,旋身跃下高台,嬴政飞身接住。
只是二人离了战马,很快被骑兵围堵。
嬴政以长枪御敌,眼见不好脱身,对怀中的嫮儿沉声道:“先走!”遂将其抛上战马,又以飞石打在马背上,战马便带着嫮儿驰出了许远。
眼见大王被围,连头曼也跨上战马冲向他,蒙恬和李信又一时难以救援。
听得嫮儿大喊:“蒙将军,弓箭!”
蒙恬立时取下马背上的弓箭抛给她,嫮儿调转马头拉弓引射。她知道蒙恬臂长,弓箭自然不趁自己的手,遂侧身马背之上,用右手及左脚拉开弓弦,将箭矢对准头曼的战马。
“嗖”的一声羽箭射出,正中战马额头,那脾性爆裂的马匹登时将头曼摔下去。
嫮儿疾驰过去,抓住嬴政的手将他拉上马背,只是他们撤出的方位已然偏离了秦军战力的主要布署点。而头曼已换了匹战马,率精锐部队穷追不舍。
“不好!”蒙恬惊骇,那个方向通往一处险要峡谷,只有一条狭窄栈桥可以通过,乃是兵家所言的绝路之一。
何况此时大雪茫茫,那栈桥是否还可通行亦未可知。
纵马疾驰的嬴政察觉到怀中的嫮儿有些不对劲,身躯萎顿不堪,似乎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惊诧之下在耳边唤她:“嫮儿——嫮儿——”
嫮儿悠悠睁开眼,小声道:“冷——”于是把自己缩的更小了,躲进他怀里,似乎这样就可以抵御风雪的严寒。
嬴政扬起披风盖住她,又将手臂收紧,柔声道:“别怕,孤这就带你回去!”他抬眼望着前路,竟已到了峡谷边。
白雪将栈桥压满,身后匈奴骑兵的呼哨越来越近,嬴政没有犹豫就纵马踏上栈桥。
木质栈桥负重有限,后来的匈奴人并不考虑这些,只一味猛冲,不多时就听见木头和绳索寸寸断裂的声音。
栈桥摇摇欲坠,嬴政的战马似乎感觉到了危机,仰头嘶鸣,一个纵越飞踏,人和马都稳稳当当着地。
此刻,峡谷口忽然冲出来一股秦军,将弓箭和长矛对准狭窄栈桥上的匈奴人,却是嬴政一早布置好的王贲的军队。
匈奴人眼见中了埋伏,开始后撤。
“王将军,砍断它!”嬴政冷然下令。
王贲领命上前举起长刀斩断了绑着栈桥的绳索,早已不堪重负的栈桥瞬间从头断裂,大片的积雪带着匈奴人和战马一起跌落峡谷,惨烈的呼声即便隔了十余丈远也清晰可闻。
只是头曼单于却并不在其中,他在冲上栈桥那一刻突然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侥幸逃过一劫。
眼见自己的精锐亲兵瞬息倾覆,头曼凶狠的眼神望向嬴政,站起身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而后翻上马背掉头离去。
嬴政将弓箭拉满朗声道:“想走,孤送你一程!”
利箭穿透匈奴单于的铠甲,迫他仰天喷了一口血,被陆续追过来的匈奴人救下。
嬴政迎着连天飞雪赫赫威声震蛮夷:“匈奴人都给孤听好了,犯我大秦者,虽远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