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说停滞吧,那大闸和吊在门上的绳索仍在咔咔地运作着。
苏凌没有办法,只得继续开口问道:“第二个问题,淳庸那饭桶定然不会想出这许多计策,专等我苏凌现身,这里面定然有高人指点,苏某想来,让段星这醉鬼坐镇迷惑小爷,然后长戟卫围在城墙周围,到时一起出现伏杀我等,这样的计策该是出自审长史之手吧!”
审正南也不否认,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些许鄙夷道:“淳庸那厮,媚上欺下,投机钻营,胸无点墨,靠他想这个计策,怕是回炉另造都办不到,不错,这些计策的确是审某的手笔!”
“嗯!审长史敢作敢当,当是吾辈楷模啊!只是,苏某有一点颇不明白,眼看这长戟卫溃败,那淳庸更是命丧我赵师兄的手中,为何你不提前出来,偏偏在我们要打开西城门时,你冒了出来,就这么想给我们惊喜不成?”苏凌的神情依旧带着些许戏谑,声音也不紧不慢。
审正南冷笑一声道:“淳庸其人尸位素餐,恶名千里,我家主公早有治他死罪的决心,只是如今前方在打仗,他的位置也关键,一旦冒失,后院必将火起,所以我此次前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暗自除掉这淳庸。。。。。。以解决主公心头之患。说到这里,苏凌啊,还要感谢你师兄赵风雨,白隼卫大都督,果真了得,一枪挑了那厮,也省了我不少的事情。。。。。。”
苏凌以手扶额,这才大彻大悟道:“原来如此,审长史果真好算计,这借刀杀人之计,用得好啊,一者去了你家主公的心头大患,二者这淳庸死在我们手中,你家主公的名望亦可以保全!苏某当真是佩服!佩服啊!”
苏凌话音方落,那大闸和锁链处蓦地传来一阵巨大的咔咔声响,苏凌众人皆转头看去,却见那原本龟速上抬的大门,不知为何竟加快了不少的速度,眼看已然抬起了半人多高。
再等等,用不了多久便可出去了!
苏凌忽地一阵紧张,这声响如此巨大,众人都听得到,岂不是打草惊蛇了,自己的拖延之计必定被那审正南识破了!
饶是如此,苏凌还是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从容地转过头来,看向审正南。
可是,令苏凌疑惑的是,那审正南似乎全然不关注这些,一副无所谓的神色。
苏凌心中顿生疑窦,这么大的声响,这城门眼看过不了多久便可通过,可是审正南为何依旧无动于衷呢?
莫非,他还留有什么后手?
可是事情紧急,容不得苏凌深思,苏凌也只得以不变应万变,再次开口道:“还有一个问题。。。。。。我等在行至西城门中途,忽见西城贫平民矮房区域上空,被染成了火红之色,想来是审长史去过那里,顺道放了把火吧!”
审正南点了点头,一点也不掩饰道:“不错,我确实先到了那里,没想到,你们走得挺快,我扑了个空,那便烧了那里罢,反正不过是些破旧不堪的茅草房,烧了也干净!”
苏凌闻言,眼眉一挑道:“哦?那里可不止茅草房,那里可还有几十户平民,但不知道。。。。。。”
审正南一挑眉毛,满不在乎道:“那些贱民,住在那些藏污纳垢之地,本就是罪过,一个不留,全部烧了,有何不妥?”
“你。。。。。。”苏凌眼中冒火,咬牙大怒道:“审正南!你个勾八玩意,滥杀无辜,与畜生何异?我原以为你颇有韬略,又被传刚直勇毅,没曾想也是个嗜杀残忍,罔顾性命的混账!”
苏凌初时对这审正南还是有些好印象的,毕竟沈济舟阵营中如他这般有才智,又有功夫的人,的确不多。
可是审正南这一席话,让苏凌对他的所有好感全数消失,现在苏凌已然对他满是恨意了。
审正南高坐在赤黑大宛战马之上,冷笑道:“苏凌,区区贱民,何必如此!你关心他们,不如省些力气吧,想一想,今日这里你如何活命才是正经!”
苏凌恨声道:“苏某在这渤海漫天大雨之中起誓,不杀你,凌绝不善罢甘休!”
“哈哈哈!很好!审某等你取我项上人头!”审正南哈哈狂笑。
便在这时,咔咔的连响之声不断传来,李七檀和吴率教的声音同时传来道:“诸位快看,西城门已然大开了,咱们可以闯出去了!”
苏凌、赵风雨、穆颜卿等皆同时回头,却见那西城大门一阵剧烈的颤抖轰响下,大门终于轰然大开!
苏凌大吼一声道:“诸位!杀出渤海就在此刻!准备,冲!”
再看十人九马,马嘶声声,彻马勒缰,便欲冲向城门处。
便在此时,审正南满是冰冷的声音响起道:“谁也别想动,再动万箭穿心!立时做鬼!”
话音落下,但听得一阵气势昂昂的呼喝响起“张弓——!”
数丈外的五百弓箭士皆张弓搭箭,瞄准了苏凌等人。
大雨滂沱,羽箭幽光,冷芒冽冽。
苏凌和赵风雨二马一提,挡在众人之前,大吼道:“诸位快走!苏某(赵某)断后!”
那八人如何肯走,留下他们两人独对漫天箭雨!
但见穆颜卿、温芳华、李七檀等人眼中神色坚毅,一动不动,根本没有抛下苏赵二人,独自逃生的打算。
苏凌立在马上大急,连声道:“糊涂!糊涂!你们倒是走啊!能跑一个是一个啊!”
却见审正南冷笑道:“罢了,其实还有个问题你没问,但我也免费赠与你吧!你以为这城门抬升的速度真就如此慢么?”
苏凌眉头紧蹙,沉声道:“你待怎讲!”
审正南大笑道:“实话告诉你吧,那大闸和锁链,在你们未至之时,我已命人做了手脚,所以才会如此龟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