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萧仓舒神情大动,顿时热泪盈眶,俯下身朝着萧元彻的方向拜了三拜。
郭白衣疼惜地抚摸着萧仓舒的脑袋,柔和道:“仓舒啊。。。。。。为师交代你的这些事,你一桩桩,一件件都记住了么?一定要时刻不忘啊。。。。。。”
萧仓舒用力点了点头道:“师父放心。。。。。。仓舒记住了!不敢或忘!”
郭白衣不断的摩挲着萧仓舒的头,心潮起伏,感慨万千,忽的热泪两行,颤声道:“仓舒啊。。。。。。时光匆匆,想我初见你之时,你还是个稚子幼童,我把你把在怀中,你轻的仿佛没有一点的重量。可如今,你都长这么高了,再过不了多久,我要摸摸你的头,怕是都够不着了。。。。。。”
他说这话是笑意满眼,清泪亦满眼。
萧仓舒也抹了抹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喃喃道:“徒儿无论什么时候,长在高,年岁再大,您也一直是徒儿的师父。。。。。。您够不着徒儿吗,徒儿便弯下腰去。。。。。。”
“师父,您身体不好,诸事劳心耗血,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徒儿也放不下您!”
一句话,两人泪水难以抑制,紧紧地拥在一起。
就如刚刚长成,便要离家的孩子。
一个是至情至性的儿子,一个是满心挂念的慈父。
苏凌望着这对拥抱的“父子”,也觉得眼眶一热。
他蓦地想起他已然许久未见自己的父亲了,无论是大晋的苏季,还是那个不知在何处,自己真正的父亲。
他突然有些想家了,也想那个小渔村。
待萧元彻彻底胜了沈济舟,自己便默默隐退,带着芷月、阿爷、杜恒、和自己的爹娘,回到那个阔别已久的渔村去,从此年华如梦,人间白头。
郭白衣和萧仓舒拥抱一阵方才各自擦拭眼泪分开。
萧仓舒又小声询问道:“师父,徒儿就要走了,您还有什么嘱咐的么?”
“应该还有。。。。。。应该还有。。。。。。容我想一想。。。。。。容我想一想。。。。。。”
郭白衣就这般碎碎念,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他明明有万语千言,可是他竟不知从何说起。
便在这时,萧笺舒和两名侍卫从厅中走了出来,朝着郭白衣和苏凌抱了抱拳,算是打过招呼,又朝着萧笺舒笑道:“四弟。。。。。。时辰不早了,父亲让咱们现在就起身回转灞城。。。。。。不能耽搁了。。。。。。父亲还说,郭祭酒和苏长史也要去父亲那里,不能耽误了大军开拔的时辰!”
萧仓舒这才朝着郭白衣和苏凌道:“师父,苏哥哥。。。。。。你们回吧,仓舒这便走了,有什么话,待你们得胜凯旋,咱们在好好叙上一叙!”
说着,却见萧仓舒忽的朝着苏凌和郭白衣跪了下去,郑重的叩了三叩道:“仓舒拜别二位!惟愿还有相见之日!二位保重!”
说完,他站起身来,一甩衣衫,朗声道:“二哥,咱们走吧!”
说罢,不等萧笺舒说话,径自朝行辕外去了。
萧笺舒一怔,赶紧朝苏凌和郭白衣一拱手,转身快步跟了上去。
苏凌和郭白衣并肩而立,看着萧仓舒和萧笺舒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郭白衣缓缓闭眼,仰天长叹。
苏凌拍了拍郭白衣的肩膀劝慰道:“白衣大哥,不过是暂时分开,又不是永诀,何必如此?再者,你教的学生,总要撒出去让他历练历练罢。。。。。。”
“唉,话虽如此。。。。。。可是我还是放心不下啊,那灞城龙潭虎穴,那萧笺舒岂是好对付的?”郭白衣叹息摇头道。
苏凌淡淡一笑道:“大兄多虑了。。。。。。放心吧,我已将虺蛇丹丸交给了仓舒。。。。。。料也无妨!”
郭白衣却敏感的捕捉到了苏凌话里的意思,蓦地睁大了眼睛道:“虺蛇丹丸?你为何要给他这个?莫不是你知道仓舒此行凶险,会有什么不测么?”
“我。。。。。。”苏凌一时语塞。
却见郭白衣朗眉倒竖,面色如冰,声如刀锋。
“若此次仓舒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便是豁出这残躯,也要与那萧笺舒不死不休!”
“不会的。。。。。。”苏凌望着萧仓舒消失的远方,喃喃道。
“为何?”
“因为那个人是仓舒。。。。。。至纯之性的萧仓舒。。。。。。”
“万物皆无光。。。。。。只有他的眼明亮。。。。。。从不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