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红彤彤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在城外苦等了一个多时辰的士卒终于等来了城门开启,一批又一批通过查验回到城内。
“余兄,大捷,大捷呀!”
井澄甫一入城,就眉飞色舞的对着余诚夸耀战绩:“这一战杀贼近千,烧毁了贼人两处营盘,真是痛快啊痛快!”
余诚随口应着话头,目光却在人群中不断逡巡,最后终于看到了付应平的身影。紧挨着付应平的,是徐望与其他七名护卫,一个都不曾少。
他们此时被人群阻隔,只能隔着人群向余诚挥手,示意一切都好。
自己的亲信没有折损就好,余诚招呼道:“走,带弟兄们到我家去,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饭菜。弟兄们操劳了一整夜,吃点好的暖暖身子。”
“那敢情好。”井澄说罢四处张望,“李总社呢?”
“被王县令叫走了,不用等他。”
余诚大声将兴业坊的社兵都召集到一起,清点人数。此次兴业坊出战四十二人,回来了三十三人,其余九人中有五人确定已经死在了贼人手里,其余四人撤退时因为天黑跑散,料想不是死了就是被俘。
走了两步,余诚突然想起一人,问:“张文举呢,怎不见他?”
井澄道:“他倒是好运气,混战之中打翻了一个贼人甲骑,还抢到了一匹好马。他们有马的进城时都排在了后边。”
都是一起出战的交情,不好把他一个单落下。余诚喊了一个社兵去找,不一会儿那社兵就慌慌张张跑回来,说张文举被官兵当贼人给拿下了。
井澄气得骂道:“胡说八道,好好一个杀贼有功的壮士,被他们说成贼人,我去找他们去。”
余诚怕他吃亏,连忙带着付应平跟上,同时派人去知会李光壂一声。
到了城门处,昨夜参战的士卒都已散得差不多了。井澄抓住一个守门士兵问:“刚才是谁把我手下弟兄当贼人抓了?”
被抓的士兵见井澄来势汹汹,看打扮也不是平头百姓,不敢顶撞,只说是不知道。
带路的社兵指着被一名官兵牵着的马说道:“那不是张文举抢来的那匹马吗?”
余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一匹黑鬃马,膘肥体壮,毛光油亮,确实是匹好马。
井澄冲上前去,质问道:“这匹马是我社中弟兄从贼人手里抢来的,怎么在你手中?被你们抓走的人呢?”
那名士兵勃然色变,道:“胡说,这匹马是我们杨把总寻来要送给将军的。”
“好贼子,抢马抢到我头上来了!”
井澄挥拳要打,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大喊:“住手!”
来的是个官军头头,喝问道:“你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
井澄道:“我是兴业坊社副,我手下一个叫张文举的,昨日杀贼立功,还抢到贼人一匹马。进城时他被你们诬为盗匪抓了,如今马在这里,他如今人呢?”
这官军冷笑道:“小小一个社兵的社副,就敢这么狂妄吗?”
余诚看这人眼熟,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不就是自己送谢三出城时那个拦住要搜查的把总吗?原来扣了张文举想要抢马的人是他。
杨把总吩咐左右:“此人胆敢在此作乱,扰乱城防,说不定也是贼人奸细,给我拿下了!”
井澄怒道:“放屁,我乃武学生员,谁敢拿我?”
杨把总哂笑道:“你要是个文生员,我还敬着你点。一个武学的生员,也敢在我跟前放肆。”
杨把总手下几个士卒一拥而上,被井澄挥起铁拳一连锤翻两个,剩余官兵见井澄骁勇,纷纷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