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爷,我。。。。。。”
齐老太爷抬手拦住麻炎,“啥也别多说,一时回家,见人走了,也不必惊诧。
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别的事别参和,也参和不起。”
麻炎愕然。
齐老太爷忽然问道:“出来带钱了吗?”
麻炎脑子蒙着呢,完全是条件反射的点点头。
齐老太爷指着麻府家丁,“给他们每人点小钱,去庙门前给大和尚捧个人场。”
今日不逢庙会,大早上的城隍庙门前人流稀稀疏疏。
殷三下了差,回家换了身浅灰色衣裤,肩上扛着个长桌,手里拎两条长凳往外走。
从城隍庙西侧的窄巷走出来,看了眼齐老太爷的小茶摊,微微颔首,向庙门口走去。
在牌坊下最显眼处摆放了桌凳,默声不响的蹲在一旁。
庙门前广场夜市是坊里给划定的摊位,都是经营了数十年的老摊子。
从前赶庙会摆摊做小生意,野摊子,没讲究,是谁来的早,先占了位置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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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前年,城中聚起了一波外乡人,也不管逢不逢庙会,天不亮就等着夜市收摊,给夜市摊主搭手收摊,清扫地面,争抢占摊位。
这波京都西面拖家带口逃难来的流民,有手艺却没本钱在都城顶间铺子,发现安德坊有这样一片好地儿,自发的聚集过来,一副担子,一辆手推车,出个摊子,一家人就有了盼头。
最初没人管着,流民间为了抢占摊位,天天都要起冲突,最严重的一次伤了几十口,就差没闹出人命。
庙里的出家人不胜其烦,又管不了,只好求到齐老太爷。
齐老太爷出面和县衙勾兑一番,就把这件事交给了坊丁,坊丁出动将蛮横霸道的统统撵走,登记商户,划分了摊位,每月收取一定的费用,拿出一部分上缴税费,剩下的一半交给庙里,一半贴补坊丁。
自此,庙门前白天也形成了个固定的小市场。
庙门前的牌坊下摆卦摊的卦师,扮相不是高冠博带便是披着八卦袍子束道髻,全凭着两眼锐利一张嘴油滑讨生活,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就没固定摊位。
突然来了个异类,大和尚挑个铁口神算的布幡,蹲大伙儿旁边,跟谁都自来熟地点头打招呼。
大伙儿先是同仇敌忾,起了敌意;稍后,见和尚一坐一天,没招揽到一个生意,又起了看笑话的心思,没人再惦记着把和尚挤兑走。
再后来,和尚竟有了桌案,比他们的桌案都大都高,霸道地摆在了牌楼下最醒目的位置,还铺上了干净的桌布,桌上签筒、纸笔、龟壳、老铜钱,一样不缺;有了这些铺排,和尚不但开张了,生意还很好。
生意被和尚抢走了不少,可没谁再敢动挤兑和尚的心思。
给和尚当长随的长臂后生,虽然换上了灰衣,谁也不会认错了,就是他一个人一双手卸了十多条汉子的膀子,把当初霸着这块地的恶人撵走的。
和尚落座,先向四邻合十行礼,叹了口气,“世道动荡,人心不古,害得方外人也糊口不易啊。”
就在此时,香风拂面,和尚眼前一亮,朗声道:“风动四方行,心动一点痴。琴瑟有共鸣,姻缘一线牵。”
行过的年轻女子显然听到了和尚的话语,只可惜没有要停步的意思。
和尚拍着肚皮,唉声叹气咕哝道:“又要空着肚皮挨一日。”
庙门东边,系着碎花围裙的女子,快步过来,把手里两个刚煎好的韭菜合子分别递给长臂青年和大和尚,吹了吹被烫得生痛的指尖,又脚步轻快端过来两碗浮着红亮辣油的豆腐脑,放在和尚面前的长案上。
眼里柔意流转,剜了长臂青年一眼,匆匆往回走。
和尚在手里的韭菜合子上,咬了一口,一嘴的油,沉醉的闭着眼,摇头晃脑,催促着长臂青年:“送上门的,要快吃,赶快吃呀!凉了,就可惜了。”
尚未走远的女子,双颊羞红,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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