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明珠三人在戏园里商定计划的时候,程家租赁的院子里——
珍歌一直守在门外,中间有其他丫鬟来问,她也只照程明珠的吩咐推说:“小姐还在里面睡着,不让打扰。”
程三元家的也来过,同样被她用这个借口打发走了。
珍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到自己先前几次去夫人的房间所见到的一切。
她没有对程明珠说谎,在程明珠睡下之后,出于对陈松意这个曾经的程家嫡小姐的感恩,她确实端着水跟茶点进去看过她。
珍歌进去,本来是想给陈松意磨墨添茶的,但那时她人却在里间。
躺在床榻上的夫人依然在昏睡中,呼吸倒是很平稳,陈松意就背对着屏风,站在窗前。
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在她周身镀了一层光芒,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在看窗外的花草,又像在看天上的云卷云舒。
珍歌原本想唤她,可是却莫名地收住了声音,没有打扰。
等过了许久,她再回去看的时候,陈松意已经从窗前回来了。
她没有停在刘氏身边,而是回到了外间,坐在桌前提起了笔。
这个屋子除了珍歌,没有人进来,便是程三元家的也不过是在外看一眼,确定里面没有情况就又离开,继续去操持院子的事务。
刚才程明珠问起的时候,珍歌说陈松意是在抄写经文,然而她想起自己进去几回,见到砚台里的墨都干涸了,陈松意就保持着悬腕提笔的姿势,手中的笔一直没有落下。
她坐在那里,在重叠的光影之中就像是一尊雕像,仿佛完全跟这个世界切割开来,更没有在意珍歌的到来。
尽管不知她是在做什么,珍歌却下意识地没有打扰她,进去只是送东西、给她的砚台添水添墨,然后又默默地退出来,好让一切看起来正常些。
快到傍晚,屋里点起了灯。
程三元家的进去看过刘氏,试探了她的体温,感觉没有这么烫了,又给她擦洗过,换了一身衣服。
晚上的药还是要吃的,只不过明珠小姐还没有醒,陈松意又那么专注于面前的经文,所以程三元家的也就没有自作主张。
“夫人,你可要好好的,快点醒过来。”给刘氏换过衣服,程三元家的握着她的手,学着陈松意的样子给她按摩穴位。
看了没有动静的外面一眼,她俯下身来,压低了声音在刘氏耳边道,“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丫头可是回来了,小姐一生的富贵可就牵系在她身上,您为小姐做了这么多,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她说完直起了身,怕外面的人听见。
可是又坐了一会儿也没见陈松意有动静,于是又忍不住感到奇怪。
但没动静也好,没动静就表示她没起疑。
陈松意要是现在说要回陈家村去,过两天再来,她才是不知该怎么把人留下。
“不过明珠小姐怎么睡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