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泠竹都对时荔亲近有余。
时荔虽然觉得她的态度有些许的古怪,但也没有说什么,只专心想着到了秀月城该做的事情。
乘坐的马车、车夫和配套的骏马,都是林闻景吩咐挑选得最好的。
到了日暮时分,马车被笼罩在金色的夕阳当中,缓缓靠近了秀月城的城门。
比林翊来的时候,城门处的情况要好了一些。
林翊如今接管了秀月城的事务,对出入城的人不敢怠慢,检查依旧严格。而经过这几日,出城逃走的人都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人压根不想逃走。
随行的护卫第一时间向守城的士兵亮明了身份。
士兵惊讶地朝马车看了一眼,然后回道:“少城主没有吩咐过这件事情,你们且在此多等一会儿。”
说完,着急地派了几个人离开。
他们在外面说话,时荔在马车中也听得不是很真切,只当是寻常的检查,没有很放在心上。
泠竹坐在她对面,也不知是好奇还是着急,频频掀起车帘看向外面。
大约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外面终于传来动静。
从城中忽然跑出来一队人马,各个佩剑带刀,统一穿着青色的衣衫。
马车随行的护卫都是林闻景身边精锐,第一时间察觉不对,立刻挡在马车前面,如临大敌。
青衣的人马来到此处,守城的士兵立刻卑躬屈膝地走上前,对带头的男子轻声说了几句话。
带头男子神情倨傲,骑在马上看也不看士兵一眼,只看向时荔的马车,侧头对身边的人吩咐,“一定把人看住。”
随后,他才又驱动身下骏马向前,“崔家崔玟,请神医出手相助!”
说得客气,表情和声音却看不出半点客气,反而十分高傲。
刚要下车查看情况的时荔听见这话,险些气笑了。
原来崔家不要脸是家传,她还没想到如何为原主报仇,他们倒是自己先撞上来了。
当即时荔暂时打消了下车的念头,隔着马车的门冷声道:“我来秀月城本就是为了时疫之事,你将我拦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听见马车中传出的女声,崔玟竟然不觉得惊讶,只是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
但想到这时不好得罪神医,便耐着性子解释道:“家慈身染时疫,烦请神医随我入府为家慈诊治,崔家定会记住神医恩情。”
闻言,时荔微微挑眉,心底的确有几分痛快。
想不到崔夫人竟然感染了时疫,如今还求到了她头上。就是不知道,如若崔家人知道兜兜转转,他们求的还是她,该是什么表情。
但现在不是和崔家清算的时候,时荔心里装着一城百姓的安危,所以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在她沉默不语时,外面的崔玟已经失去了耐心,转头对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他带来的一众人立刻上前,竟然准备强行带走马车中的人。
马车周围的护卫见状,也纷纷拔出佩剑佩刀。他们身受林闻景的命令,自然不可能让时荔在这里被人强行带走。
气氛剑拔弩张。
泠竹在旁边一直沉默不语,这时忽然拉住时荔的袖子轻声劝道:“时大夫不如先去看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么突然的话,让时荔直接拂开她的手,皱着眉打量几眼,看得泠竹十分心虚,勉强道:“时大夫怎么这样看我?”
“无事,但我不能跟他们去。”时荔心中疑云重重,但没有说破,只是对泠竹多了几分警惕。
随后,她又朗声对外面的人道:“我奉劝各位不要冲动,如果我带来的人有什么闪失。令慈的病,我更不会管了!”
“你!放肆!敬酒不吃吃罚酒!”崔玟仗着家族势力,在秀月城一贯横行,自然受不了时荔这样的不恭敬,拿出佩剑就要上前。
一支凌厉的铁箭,忽然从背后射来,擦过他耳侧,狠狠钉到了对面的墙上。
崔玟耳边火辣辣的疼,再看死死钉入墙缝的铁箭,顿时汗如雨下,战战兢兢转身看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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