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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孕的女人,虽然发型炸开像一颗奇怪的海胆,但无损她的温婉秀丽。
好饿,她好漂亮。
女人没先喊救命,反而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惠!”
像一个最简单的木偶,只有肢体没有五官的模糊黑影疑惑地歪了歪头。它听不懂女人说的话,却记下了那几个音节。
me……gu,mi?
为什么她护着肚子呢?啊,那里是鼓的。
有人类的气息。很小,是幼崽。脸没办法看清。如果像这个女人一样漂亮的话,应该也会很好吃吧。
就在她因为灵魂深处强烈的渴望向那个女人不断靠近的时候,头的感知突然和身体分开了。
啊,我的头被切掉了。
欸?是谁干的?
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挡在女人面前。黑色头发和墨绿色的眼睛,嘴角有一道疤,面容清秀俊朗,浑身散发着凛凛杀气。
最后……
最后她好像只剩下一条胳膊了。
幸好那男人大概以为它已经死了,或者因为太担心女人而没有详细检查,而是转身护着她紧张地嘘寒问暖,确定她和“惠”都没事。
黑影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龟缩成一团几近透明的雾气。直到男人把女人抱走,它才战战兢兢地迅速撤退到无人的阴影里。
它才刚刚凝聚成形,还一次都没有接近过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年轻女性。第一次尝试就被差点打死,从此顿生心理阴影,再也不敢接近任何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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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以第一视角看完整段记忆的沙罗顿时毛骨悚然。
因为是第一视角,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那张没有五官漆黑一片的脸,远比那个浑身杀气神似修罗的男人恐怖成百上千倍。
原来我是因为那个男人把我的头削掉才失忆的吗。
原来人的脑袋掉了是可以再长出来的——因为看见卡尔瓦多斯的嘴角没有疤痕而稍稍冷静下来的沙罗,摸着自己此刻完好无损的脑袋,得出了离谱的结论。
“你怎么了?”因为沙罗异常的表现,卡尔瓦多斯的左手已经藏了一把枪。
沙罗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行为是有多么失礼。她连忙上前两步,九十度鞠躬:“卡尔瓦多斯前辈好,我是沙罗,还在试用期,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卡尔瓦多斯本来就不是日本人,从事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会社的正经工作,所以这还是他调来日本之后第一次接触日本的职场文化。
虽然面前的女人顶着一张让他不爽的外国面孔,但贝尔摩德大人给他的资料上写着沙罗是日本本土的人。
这就是日本文化吗?我们黑衣组织也搞这套?
虽然性质是犯罪组织,但果然还是文化的熏陶更重要?
卡尔瓦多斯错愕地愣了足足三秒,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沙罗脑子有问题还是自己见识得太少。
男人下意识照着日语教科书上的对话,茫然地顺着回答:“我才是,请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