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撩进眼里,周臣囫囵给擦了,他抬目望着前面即便抱了个人速度没有丝毫放缓的男人,唇角逐渐绷成了一条线。
喉咙滚了滚,哪怕嘴里已经尝出锈味儿了,还是再次提速跟了上去。
又是半个钟过去,总算到了县里。
在街上一连问了好几个人,两人才找到医院的位置。
要说这世上哪个地方最不缺人,医院肯定是甚中之甚,何况现在还是各种传染病高发的冬天。
呼痛的、换药的、哭闹的在大厅里随处可见。
乱糟糟的环境没有让江柏生出什么慌乱感,他护着怀里的人目标明确的拦下一个穿着白褂子的医生,紧紧抓住他的胳膊道:“这儿有人中炭毒了,早上发现的,叫不醒,但是呼吸、心跳都有,麻烦先看看她。”
正在换药的中年大夫闻言立刻放下了手上的镊子,朝着旁边的护士道:“来个人,先把人带过去吸氧。”
随后又招了招手,对不远处年轻些的大夫道:“你接着替我,我先去看看情况。”
“好。”
安排好后,中年大夫脱下手套,跟在后面进了病房。
他取出一管能发光的小筒在宋尔眼底照了照,接着又取下听诊器听了听他的心跳。
“明医生,氧气调多大?”
护士走过来问。
“5l,”低声头的中年男人道:“再挂瓶大盐。”
“嗯,”护士拿着备好的东西走到一架两米高的巨大蓝罐子前,拧上个小瓶,又将一根细细的管子连到了宋尔鼻尖。
这时候那位明医生已经看过他的生命体征了,他将听诊器重新挂回脖子,开始问宋尔的病史。
江柏把他知道的都说了。
周臣在一旁补充。
中年男人沉吟了一会儿。
江柏观察着对方的神色,紧着眉上前两步询问情况。
他本就是那种很不好惹的面相,下睑一吊,平添了三分凶气,这样瞧着倒像一言不合就要打人似的。
面对这样一位年轻力壮、看起来脾气似乎也不怎么样的后生,明医生不由后退两步,等拉开一定距离了才道:“我听他的肺部还有细细的喘鸣音,病人以前是不是有哮喘?”
“是有喘症,”江柏道。
“那就对了,”中年男人接着道:“他的药在不在?”
江柏在他衣裳里找了找,等摸到个瓶子后递了过去。
明医生接过来看了看,“是进口药,我们这没激素,正好他这个药里含的有,一会儿再给喷两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