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边询说道:“我也是刚才知道,就马上过来寻姐丈了。”
“糟糕,这许明没有早给他发配或者暗中处死,竟然让他等到了两浙提点刑狱提审犯人的机会。”
孙沔立即皱起眉头,说道:“政制院知院南巡,已经到了淮南,据说亳州知州郭承佑就因贪赃枉法被他处死,若是此事闹大,被许明或者李柬之奏报到知院那去,就出大事了。”
“那可如何是好?”
边询听到这句话,也是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孙沔稍稍思索,说道:“走,回去。”
当下他就收起这份继续闲游西湖的心,下令让船夫把画舫摇回岸边。
岸边随行的车马早就等着,孙沔和边询上了马车,马不停蹄地回到了自己的杭州知州府邸。
到家之后,孙沔便立即思考起对策来。
他搞贪污腐败,套路其实有点千篇一律,那就是走冤假错案路线。
历史上他在杭州担任三年知州,发配的案件就有一百多起,其中就有不少是他人为制造的案子,目的只有一个——侵吞对方家产。
但实际上这些案子都经不起推敲,很多都是强行冤枉别人来达到目的,如果上级官员调查的话,很容易查出马脚。
除此之外,就是强买强卖、篡改账本。
比如他想从萧山商人郑旻手中购买一批丝绸,但郑旻不卖。
于是孙沔就以查税为由,篡改了郑旻的账本,说他没有缴纳赋税,以偷税漏税为由,将郑旻刺配流放,郑家的所有家产全部充公(装入他的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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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的事也差不多,许明中年无子,后来好不容易有个儿子,于是给儿子取了乳名叫“大王儿”,孙沔一听,就以谋逆罪抓了许明。
许明不服要上诉,孙沔给出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你儿子叫“大王儿”,那你岂不是大王?这就是你想要称王称帝的铁证。
所以总结来说,孙沔干坏事主要以“诬陷”的方式,通过官府的手段制造冤假错案。
而这样的手段方式势必要经过官府审问,会在官府留下痕迹。
比如各府衙都有留存的案件问堂文书。
一旦上级部门查起来的话,通过这些文书就能找到蛛丝马迹。
那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孙沔迅速想到了办法,那就是盗取存放在钱塘县以及仁和县县衙的案件公文。
他虽然是杭州知州,钱塘县和仁和县也属于杭州管辖的两个大县,但依旧是受限于官员流动性,孙沔没办法与每个知县都同流合污。
所以孙沔只能把存放在自己州衙的公文销毁,再盗取钱塘县与仁和县的备案公文,将一切与案件有关的文书处理掉。
这样一来,没有了原始材料,那就是死无对证。无凭无据,上级提点刑狱司也拿他也没什么办法了。
想到了这个解决办法,孙沔立即展开行动。
当天夜里,他就吩咐手下心腹,派人前往钱唐县衙,将所有案件公文全部盗取出来。
没有采用放火。
放火是万不得已的办法,一旦县衙失火,动静闹大,可能会引起朝堂注意,并且他这个知州也有责任。
而偷盗的方式动静就小了许多,只需要把他的案件公文隐藏在被盗取的大量公文里,钱塘县和仁和县的知县为了撇清责任,也不得不帮他捂盖子。
不得不说,孙沔是天生干坏事的料。算到了该怎么处理对他有利,也算到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