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手左挪右移给自己弄了个舒服的位置:“要我说,不管你们是想巴结人家,还是想寒碜人家,用唱赞歌这方式肯定是要不到钱的。”
马车夫一听,闷闷不乐,拉停了车,伸手向刘一手:“今日的车资,拿来!”
刘一手嬉皮笑脸的摸向怀里:“有,有,哎,你先别让马停啊,咱们说话归说话,可不能耽误马儿走路,你知道我赶时间呢。”
马车夫一脸不信任:“净说我不爱听的,没来由的让人泄气的很,快把今日车资结了”。
刘一手俏生生地喊了一声“驾”,这马倒是极听话地快快走了起来。
刘一手又嬉笑着摊开手:“咦,上次咱们说到哪儿了?哦,话说这王质吞下童子给的枣核后,腹中饥馑之感顿时消了,回到松下,继续看那两个仙道对弈,只见白衣仙道……”
车夫一脸无奈:“你啊你!得勒,今儿的车资又换听书钱了?这怎么还强买强卖上了,我不听,我不听,还不行吗”。
刘一手充耳不闻,只自顾自继续讲着,添油加醋,绘声绘色,直讲了一路。而她每次都将时间点掐的刚刚好,偏偏是一个老故事结束,一个新故事启头,直勾的人心痒痒的,想听下去。
而马车到站,停在市集路口,车夫还痴迷在故事中,不禁追问,“那后来呢?后来那王积薪跟那老婆婆下棋,是输了赢了?不能输吧??一个瞎眼的婆子,能赢当世高手?”
刘一手从车上跳下:“这后来的故事呢,您就得且听下回分解了。”
车夫回过神来,摇着头:“又让你给算计了,咱可说好了,下回没车资,不给现钱,我这车你可甭想上。”
刘一手绕到车前,收敛神色,压低声音:“咱们那位太守老爷李守业平生只惧两样,一是他舅舅宰相李林甫,二是恶兆。这‘一’呢,咱平头老百姓就别想了,倒是可在这‘二’上动动心思。”
车夫一脸不解:“恶兆?动心思?怎么动?”
刘一手若有所指:“凡亏心事做多的人,难免心里不太平,便时常求神问仙,咱们这位李太守,听说每日出门连先迈那只脚吉利都要请人算上一算。我给你出个主意,哪天你往夜香厂拉上两车粪,沿着海港边上撒上半圈,不出半个月,这码头边上的水面就会被红色的海藻围了,到时候你再叫上所有被欠钱的人一起去码头……这再往后的事呢,大伯啊,咱就不用细说了吧?”
车夫这下便全明白了,乐的合不拢嘴:“这丫头,鬼主意真多,若是这钱真能要回来,日后我跟那老哥几个都说一嘴,咱们这港口的马车、牛车,随你坐,都不要车钱。”
刘一手笑笑,又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低调些啊,千万别说是我给你出的主意啊,当然了,你就是说出去我也不认。”
看着刘一手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这位车夫心头百感交结,想着这要是自家的闺女该多好啊,小小年纪就出来做事情,倒像是个成年男子一样能扛事,若当真是男子,必是顶门立户的好把式,可惜了,沦落在那么一个不招四六的杂碎继父手里,真是,天可怜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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