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静默一会儿,冯皇后又添了一句:“以前的陛下,可从来不会对臣妾问这些。”
看宋郎之保持着动作没有变,冯皇后等了几个呼吸,就自己行了礼,转身离开。
在冯皇后转身过去后,宋郎之才开口:“逸兴,长大了。”
只一句话,冯皇后就停了脚步。
隔了二十多年的,遥远的记忆突然袭来,冯皇后心惊一瞬,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在想着什么,就干脆快步离开了大殿。
“宋郎之,夺位之争你已经脱颖而出,登基已成,为何还要杀害那些无辜的大臣,株连无辜的百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停手,不至于欲望熏心?”
这是二十多年前,冯皇后问宋郎之的话,而对于宋郎之的回答,冯皇后记得很清楚。
那是的宋郎之,怀中正抱着刚出生的宋逸兴,对着还躺在床榻上的冯皇后说:“等咱们的孩子长大之时,皇后,你自会明白朕的心意。”
冯皇后摇摇头,迫使这些想法从自己的脑子里跑出去。
她不明白,她想了二十多年也不明白。
以她一个罪臣之女的身份,为何宋郎之要选她为王妃?即使是要掩人耳目,也多得是人选。
既然选她为自己的利欲作遮掩,那又为何要留了薛贵妃在身边,还在她之前产下了孩子?
人人皆道,最是薄情帝王家。
要怪只能怪她,在这一场和帝王家的赌注中,倾注了真情。
“母后?”
冯皇后刚出大殿,转角碰见了宋逸兴。
“我儿,你怎么在这?”
见冯皇后有些慌乱地整理着仪容,宋逸兴略微皱眉的回道:“儿臣来向父皇汇报事务,正巧碰见了母后,母后,您怎么了?”
现在的宋逸兴,眉头微皱,冯皇后看着,越来越有宋郎之的影子了。
“母后没什么,反而是我儿,怎么最近对于政务这般上心,可有劳累?”
宋逸兴还是皱着眉头看冯皇后,心里知道冯皇后在闪烁其词,就靠近一些冯皇后,压低着声音说:“儿臣为何对政事这么上心,母后,您不是知道的吗?”
“儿臣要以父皇为榜样,以国家大事为重担啊。”
看着一双和宋郎之一样的,充满了精明,利欲与野心的丹凤眼在自己的面前,冯皇后一恍惚,仿佛看见了二十多年前的宋郎之。
“我儿,你父皇,他,他,其实过得并不开心……”
冯皇后不知道该如何说,这是她的亲儿子,天子之位血海堆砌,不近人情,她真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也成为利欲熏心之人。
不想让她的儿子也成为,像他父亲一样的人。
“好了母后,回宫休息吧,儿臣的事情自有儿臣谋划,您,安心休养就好。”
宋逸兴又靠近冯皇后说了一句,就扬长而去。
“至于您和父皇,本就不是一类人,面和心分了这么多年,您又怎么能知道父皇站在权力之巅的无上感受呢?”
“过得好不好,这不是由别人说的,得由自己来判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