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妹妹你真会说笑,就你们那种桑树养蚕茧的学校,能跟人家那做真学问的比?能比吗?”高化山虽说只读了完小,那阵子还是认真学了的。
“你这就有点瞧不起人,我们学校毕业以后每个乡都抢着要人,你看这几年的春蚕年年丰收,跟我们学校毕业的学生有很大关系。”姜玉兰见他一副瞧不起学技术的学生的样子,反驳道。
这几年恩泽县的桑树种植已经多到了八万多株,只生产一季的春茧,更是供不应求。县立的职业补习学校,主要是教授植桑养蚕的技术。
“好好好,你们学校厉害行了不。明年就该毕业了吧,妹妹这小脸还真是越来越俊呀,给哥做个老婆你愿意嘛?”高化山哪里管什么场合,一想到半年前,他早就勾搭了很久的小戏子被马禾友有夺了去,就有点精虫上脑的胡说。
但是当时实力不允许。然而此一时彼一时,现如今高化山也明白了,他知道现在自己要什么,他就需要更多的钱,把队伍武装起来。那样才能有说话的分量。
“你就甭想了,俺爹早就给订了亲。”姜玉兰脸一下子通红。“还要点心茶水吗?”
正说着,姜恩庆溜达着过来,说道:“司令大侄子今天清闲的很呀,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街上慌慌,警局那帮废物,遇到嘛事还得咱保安团。我喝口茶歇一会,好啦,该有走了,还一大堆公务。叔,改天我让人来提亲昂。”高化山舔着脸笑着。
打小从高家胡同里出来进去,都得路过茶馆,就经常会遇到姜恩庆。正是抬头不见低头见,那种从小见到长辈的怕调皮挨打的东西,还是在高化山的骨子里有的。
“你说玉兰啊,早就给玉兰订好婚了,你就别想了,你那两个儿子都会打酱油了,让玉兰给你做小不成。你就擎等着玉兰成婚的时候请你喝喜酒吧。”姜恩庆见如今有权有势的高化山,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忌惮。
“得,咱改天聊。叔,我们走了。”高化山眼见嘴上沾不着便宜,起身扔下一把大子在桌子上,约摸有十来个。转身就要上街。
“别着忙,今天好巧不巧,你来,咱爷俩单独说两句。”姜恩庆,近前拉住高化山,往茶馆的后院走。
到了后院的客厅,俩人坐下。
“大侄子,如今可是咱恩泽县响当当的人物啦,真让爷们刮目相看啊。”
“叔,你这叔的哪的话,咱爷们再牛逼,到嘛时候也是您侄子啊。”高化山心猜不着把他单独叫后院什么事,在屋里四下看了看。一眼看到了,墙上一副泛黄的画。
“对,对,对。咱这自打前清,我爸爸他们和你爷爷街坊关系就挺好,一晃多少年了,你看跟亲兄弟一样,从来没红过脸。”姜恩庆寻思着,想说事情又不好意思说。
“那是当然,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高化山的事,只要我能办的到,肯定不说二话,叔,你有话就直说。”高化山猜到了似乎是有事有求于他。
“其实没啥,叔哪有让你作难的事,都是小事。你看着这几年我家除了那十几亩地,也没啥太多的收入,就那茶馆,刨去人吃马喂的,一年大头大子剩不了几个。”姜恩庆面带难色说。
“嗯嗯,是啊,地里刨食本来就是不容易,去年遭灾,四处里闹红枪会。一想起这些刁民闹事,我就头疼。那……”高化山转念一想,没在往下说。
“嗐,地主也难呀,大侄子,我就直说吧,你看我这幅祖上的字画,能帮我出手不。康熙爷时候中过进士的,是有些年头了,我留着也不能当饭吃。”
“哦,这事好办,你出个价。改天我出了手,把钱给你送过来就是。”
隔了一会时间,包好整理完的两三副字画,被高化山带走了。
正所谓,人这一辈子,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这话放在姜恩庆姜老爷子这虽有不妥,可是对于一个懒于劳作,吃烟喝酒,贪恋好茶的他来说,钱财都是身在之物了。就说那春蚕,不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