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所谓的同性社交圈子里,如果太在意谎言,太追求真话,是没办法找到伴侣的吧,因为不用结婚,他身边很多人就不愿意为一段感情负责。
叶傅轶这么老练,从一开始苏风眠明白自己玩不过他,那就不要较真了,自己也不过是寻个人陪,这么想来,大家彼此彼此。
车窗外的灯火闪烁着往后奔去,就好像遥遥无期的过往飞速地流逝,汇入记忆中最模糊的海洋。
苏风眠余光里满是晃眼的街景,正前方的视线里又全是红色的车尾灯,让他感到烦闷。
他把车窗摇下半截,欲透会儿气,让自己冷静一点。
眼下冬季正值冬季入春,冬末春初的北方城市仍旧是寒凉的,风就像薄纸割过后座叶傅轶滚烫的面颊。
叶傅轶不大舒服,低声道:“风眠,你把车窗关一下,我抬不起胳膊。”
“酒味太浓,我闻着想吐。”是不雅的用词,苏风眠平日没那么直接,只是面对喝醉了的叶傅轶,苏风眠有点儿肆无忌惮,“你他妈下次喝酒喝完了别来我家赖着。”
“就这一次,我心里难受。”叶傅轶的声音忽然就软和了,“拜托……风眠,关窗,我只是想见你。”
苏风眠心里一紧,他又没办法把怒气继续了,真是自作自受。
犹豫几秒,他还是把车窗关上,轻叹口气,故作漫不经心地问:“关上窗和你见不见我有什么关系……话说,你怎么喝这么多。”
其实想问的,并不是这个问题,或者说不止是这个问题。
苏风眠想知道叶傅轶是不是真的去了隔壁城市出差,但又没敢直截了当地问。
叶傅轶不说话了,苏风眠看一眼后视镜,后视镜里的男人紧闭双眸,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装睡的吧,苏风眠心里有谱了,他苦笑一下,自言自语:“我以为你至少不会骗我。”
“如果我骗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叶傅轶依然没有睁开眼睛,他低语一句,让苏风眠不知道如何回应。
静谧了几分钟,车内只有轮胎滚动碾压柏油路的声音,轰轰隆隆,算得上很让人舒适的白噪音,容易催人入睡。
叶傅轶并没有睡着,他把领带扯松了,喘一口气继续说:“风眠,我没想过骗你,但有些事情,我没办法坦白。就好像你也有事情瞒着我一样,我也不会要求你坦白。”
“我有什么事?”苏风眠笑了。
他想到的人,是季知非,但如果这份被埋起来的感情算得上是秘密,那全世界都被他苏风眠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