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房门开了。紧接着,灯亮了。
“思思?”袁星梦唤道。
“梦姐姐,我在洗脸。”林思思捧起冷水,扑到脸上。
软底的白色护士鞋,踏进了卫生间。袁星梦拉过挂墙上的白毛巾,帮她擦脸:“眼睛怎么红了?”
林思思欲言又止。
“马关翔后来来过吗?”
林思思点头,眼角泛泪。
“他……有对你做什么吗?”
林思思摇头又点头。
“和我说,我才能帮你。”
“他,他解了我扣子……还,还说我再不听话,下次要脱我毛衣。梦姐姐,我不想在别的男人面前光溜溜……”
袁星梦怔住,半晌道:“他,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我一个破烂货,再多一个男人也没关系……”
毛巾掉到了地上,袁星梦抓住她手:“他胡说八道,不要听。没事的,没事的。”手却不停发抖,“我们先吃饭。”
吃掉和中午一样的两荤两素,袁星梦打扫干净地上的小白菜炒豆腐,拎着食盒出门。
“没事的,我晚上会来巡房。”她摁下门边的开关。
灯泡熄灭。
门关上,一片漆黑。
林思思睁大眼。慢慢地,银白月光,钻进铁窗,照亮二十来平的房间。
她把床头的一摞育儿书,搬到左手边。侧身躺着,盯着封面上模糊的婴儿头像,凝听窗外树林的沙沙声。
微风。皓月当空。明日艳阳天。
未见鸮鸣。走廊寂静。无人无疾而终。
她,林思思,手无缚鸡之力,已成刀俎上的鱼肉。
滴滴,房门轻轻打开,透进走廊昏白的灯光,书面的婴儿笑脸清晰了。
她缓缓伸出右手,握住两本两指厚的书。
脚步似猫,无声无息。她抓紧书本,绷紧脊背。
“思思?”袁星梦的声音和关门声同时响起,“你睡着了吗?”
林思思忙松开书,转过身道:“梦姐姐……我睡不着,我怕……”
袁星梦转头看了看门顶的摄像头。镜头的红光没有闪现。
房里的灯光亮起,袁星梦扶她坐起身道:“你记得季冰的电话吗?”
“你……愿意借我手机吗?”
袁星梦递来手机。两个小女孩站在深红浅红的荷花池旁,充当屏幕背景。照片泛黄模糊,像傻瓜相机拍的年代久远的照片,但不影响天真纯洁的灿烂笑容。
“你和你妹妹吗?”林思思问。
袁星梦点头:“她十岁的时候,最后一次照相。”说着盯了盯门顶的摄像头,“只有五分钟,先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