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吴雨夏拿过手机,黑下脸,“白日梦可以结束了。”就挂断了视频。
她眨巴着眼,忽然觉得自己刚是在做梦。躺回床上,昏昏沉沉的脑袋,继续做梦——洁白的婚纱,神圣的教堂,季冰亲吻她的额头,说着不论贫富贵贱都不离不弃的誓言……
迷迷糊糊中,吴雨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烧糊了脑袋的戏言,不用当真……”
第二天病愈,她也不敢问。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吴雨夏先问了。
她摇摇头,到底问不出口是梦还是现实。大概率,是梦吧。
如果季冰真有意,怎可能两年来都不曾联系过她。她就在华法大学,他却再未出现过。
以为梦境的梦,再次梦见,林思思忽然确定不是梦。
“夏姐,”她握紧吴雨夏的手,“我曾经拿你的手机,和季冰视频过吗?”
吴雨夏捋捋打结的落发,揉揉林思思枕她腿上的头说:“记起来了?”
林思思点点头,眼角涌泪:“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吴雨夏微笑地摇头:“门不当户不对,是担心季冰会负了你。但你没有看错他。”
“可我不想你因此……”她泣不成声,“因为我嫁给他,你才遭祸……”
“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季冰。而是我自己。”吴雨夏边说边扶起她,“我们先出去。”
两人相互搀扶,出了地窖。
“走不动,就靠我身上。”吴雨夏望望陡峭的木梯,浅灰色家居服在寒风中抖动。
林思思拉开羽绒服,被吴雨夏赶紧拉上:“脱衣服做什么?”
“你冷。”
“我不冷。”
“你冷!”林思思哽咽,“你冷……”
拉扯羽绒服的手,被吴雨夏冰冷的手包住:“宝宝要紧。大姨不怕冷。”说着一手托住她胳膊,一手抓住扶手,登梯。
阵阵阴冷的山风刮来,林思思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脚下的台阶,还忽远忽近。
好几次,她脚踩空,连带着吴雨夏趔趄。
抓在木栏上的手,指节发白,青筋蹦出。扶她胳膊的手,明明也瘦弱,却稳稳地托住她和宝宝。
淌下的汗,冲刷三月不曾洗的脸,留下一道道肤印。
林思思抬起胳膊,用衣袖给吴雨夏擦汗。
“夏姐,我们就在地窖生活吧,我不想你累。”
“一发烧就胡言乱语的毛病,还没改呢。”吴雨夏喘着气道,“这段时间,没见过季冰哭吗?”说着看她左手露出羽绒服的白纱布一眼,“也是没用的,我才离开多久,就让你受伤。”
“不怪他,是我自己不小心。”林思思眨巴着忽白忽黑的眼睛,“阿姨和叔叔,很挂念你。”
吴雨夏顿住,沉眼道:“他们来找你了?”
“没有。阿姨身体不好,住到兴民医院。叔叔和你妹妹,在照顾她。他们都很担心你。”
“你手怎么受伤的?”吴雨夏继续扶她上爬,“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林思思用力摇头。
“你在撒谎。”
“我,我……”
“先不说,”吴雨夏叹口气,“保持体力。以后,不要再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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