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允谦闻言,他收回目光,看向一旁的平阳,嘴角噙着笑意道:“我虽生于长安,但却是长于益州,到底是这里的风土养育我长大的。”
二人正在这里睹物闲聊,玉珠指着河对岸惊讶道:“夫人您快看,河对岸那个是姑爷吗?”
平阳闻言顺势看去,果见李翔正立在河对面的看台上,正卖力的朝着这边挥手,虽然距离较远看不清他面目,但平阳却能一眼便认出他来。
“夫君怎的会在这里?”
平阳惊诧,盯盯的看向河对岸正朝着自己挥手的李翔。
起初玉珠还不能确定,现下见平阳确认,她眯着眼朝着河对岸细细的眺望着,嘴里念叨着道:“姑爷十有八九是来接您来了,不巧河面被毁,他这是被隔在对岸了。”
平阳点点头,她瞥着河对岸那边不断的朝着自己挥手的丈夫,她渐渐蹙起了眉,侧头看向裴允谦道:“夫君定是着急了,只是桥面被毁,他过不来,我亦是过不去,这可如何是好。”
平阳虽早已不像从前那般爱恋李翔,但她到底是个心善的人,现下见丈夫千里迢迢的追寻自己而来,却是只能彼此遥望不得相聚,平阳心里便忍不住着急。
因为着急,方才还雀跃着的小脸儿此刻也垮了下来,像只愁巴巴的小兔子似的。
裴允谦瞥了眼河对岸的李翔,遂垂眸对着平阳安慰道:“这桥面不过两三日便能修好的,你莫要着急,且让他在那边候几日就是了。”
平阳柳眉依旧蹙着,微微的朝着裴允谦点了点头,讷讷的回道:“也只有这样了。”
“走罢,这看台上到底风大,站得久了当心着凉。”说着,裴允谦便引着平阳和玉珠拾阶而下。
李翔得知平阳随着裴允谦回了益州,他这一路披星戴月的追寻而来,昨夜因着大雨才不得已留宿在了驿馆,今日本就能抵达益州境内,不曾想一场大雨冲毁了桥段,他清早来到河边查看,却是不曾想看到了就立在河对岸的妻子。
他与妻子相见却不能相聚,李翔本就着急,看见她与裴允谦在那里状态亲密的说着话,李翔更是又急又气,他立在看台上一直朝着对岸的平阳挥手,好容易盼到妻子注意到了他,没成想妻子却要随着那人离开。
李翔的一颗心,像是被人剜出来扔在火上烤一样难受。
他急得不管不顾的跳下看台,扯着嗓子朝着即将离去的平阳大声呼唤,只是河水咆哮,她的喊声又怎能入得河对岸妻子的耳中,李翔急得在岸边团团转,她拼命的朝着平阳挥着手,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唤着她。
眼见着平阳就要随着裴允谦离开,李翔情急之下,竟是“扑通”一声跳进了河中去。
随行的小厮见状,全都吓得傻了眼,待反应过来后,便是扯着嗓子喊道:“世子爷我的天娘呀,您怎的跳了河了!哎呀呀!快来人呀!快来救救我家公子!”
岸边的人闻声,还以为有人不慎落水,纷纷跑着聚了过来,只是这河水湍急,哪里有人敢跳下去救人,大家吵吵嚷嚷的往河中扔着绳索,叫嚷着让落水之人抓着上岸。
岸边水流还不算太大,李翔水性不差,他跳下去虽然一下子便没了顶,但眨眼间便露出了头来。
李翔听到岸上众人的呼唤,他却没有抓那些朝他抛来的绳索,而是奋力朝着河对岸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