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小竹不是乳腺癌?
小竹是个意外,只是个例,我最近看了一篇文章,患癌大多数情况都是一种意外,更何况每个人体质不一样。
不不不,你不要安慰我,我咨询过医生,又上网查了,更何况我母亲年纪轻轻,三十多岁就死了,我怀疑是癌症祸害,有可能把癌症基因遗传给我。
不会,绝对不会。郑亦梵觉得周雪娟不是患了癌症,而是患了臆想症,引起心理恐惧,现在的关键是要让她平静下来,不能胡思乱想。
怎么不会?你看过报道吧,美国著名影星安吉丽娜。朱莉,够漂亮吧,有钱吧,美国癌症治疗技术也够先进吧,她担心遗传母亲患乳腺癌的基因,规避风险,提前切割了乳腺进行预防。
郑亦梵对女人的固执几乎没辙,捧着她的脸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说,我郑重地告诉你,你还这么年轻,不用担心乳腺癌,再说,不管她是什么星,她的魔鬼身材金质乳房值多少钱,上了多少亿保险,我都不赞同她切除乳腺预防癌症的暴力方式,真的很血腥很暴力,对于粉丝来说,还很黄,不是吗?
周雪娟被他的语气吓着了,呢喃一句,谁也不想暴力更不喜欢过度治疗,保器官和保命孰轻孰重呢?
她把脸埋进他怀里,相拥更紧。过了一会,悸动的身体似乎安静下来,也更柔软更温暖,气息一点一点粗重起来。
我是真害怕。她说,捉住他的手移向敞开的胸,医生摸,都说有硬块,你摸一摸,看看有没有硬块。她胸口雪白如瓷,滚烫似火,郑亦梵手被烫了一般,僵硬了。她拉着他的手,僵持着。她扑哧一笑,翻眼皮白了他一眼,嗔怪道,假模假式,虚情假意,我什么地方你没摸过?
彼一时此一时。
没有人看到。
我良心不安。
权当你是医生,好不好?我需要你触摸的感觉,我相信你,只相信你。
问题是,我不是医生。
朋友,红颜知己,行了吧。她央求道,再次捉紧他的手,送进暖热的胸口。手指触碰温暖光滑的肌肤,如同一股强大电流击中了他的心,手掌不能自持地张开,又像被磁铁吸紧的铁块,紧贴着她的胸口,将瓷秞般温婉光滑的乳房抓在手心。
他旆心激荡,但努力保持矜持的绅士风度,按照女人的意志抚摸,感受乳房的柔软与坚韧,是否真有硬块。他的表情颇有几分含蕴认真,身体如同不断注入空气的皮球,渐渐膨胀得难以自持。女人咬紧嘴唇,轻松欢快地呢喃着。一边是情欲冲动的肉体,一边是强烈道德感控制下理性,两者的搏弈让男人的表情变得颇为滑稽古怪难看。
有没有,有没有硬块。周雪娟眼睛清澈,满脸通红,信任地抬头仰望着他。这一刻,仿佛他是她最为亲近最为信赖的人,是能够决定她人生命运的上帝。郑亦梵收起了被情欲激荡的心,专注于指间下肌肉组织的柔软与坚硬。他摸到了乳房中间的乳腺纤维组织,与其它肌肉相连结,没有独立于肌肉组织的硬块。
没有啊,非常健康。他说,哈出的气息充斥着情欲分子高涨的颤音。郑亦梵知道不能继续下去了,想抽出手。周雪娟侧过身,再次紧紧捉住他的手,压在另一只乳房上。
覃小竹患病以来,癌细胞扩散的危险时刻威胁着她,每当她出现某种不安和臆想,她就坦胸露乳,央求郑亦梵抚摸检查。面对妻子的肉体,郑亦梵可以亲若手足。如今面对另一个女人的肉体,虽然他曾经对这个美丽的胴体熟稔于心,对掌心中的精致乳房神魂颠倒,时隔多年之后,她已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
手心温润光滑的乳房与覃小竹的好乳并没有什么不同。握在手心,又感觉到很大的差异。覃小竹的乳房像秋天的南瓜,滋润富足,丰隆饱满,充满金色的质感,仿佛可以给人信赖和依靠。周雪娟的乳房宛若夏天的白瓜,水灵精致,雪白纯净,温润如瓷,恍如端在手里的青花瓷大碗,亲切而宜人,盛满浓郁的生活气息。
在他分神的一刻,手指夹住了葡萄颗粒乳头。周雪娟遭电击似的噢一声惊叫,蜷曲的身体瘫在他怀里。
坏蛋。她亲昵地骂道,水灵灵脸蛋瞬间潮红,绽放出熟透草莓鲜艳的色彩和馨香。
给我,给我。她附在他耳边热切呼唤。温柔的呢喃让他仿佛回到了从前。他们曾经这么一次又一次亲热,享受青春的肉体欢娱。那个美妙时刻,郑亦梵拥着周雪娟温婉美丽精致的肉体,仿佛面对上帝赐与的尤物,自以为拥有了人间最为美好纯粹的爱情,成为天底下最快乐最幸福的男人。
然而没有。
在遇到覃小竹之前,他对离开周雪娟一度非常伤感。只是他们当时太年轻,太任性,抹不下面子续接前缘。遇到覃小竹之后,覃小竹的爱非周雪娟可比,给他内心带来异常的安详与宁静,让他对她怀着强烈的依恋。每一次与覃小竹的美好交合,宛若一场透彻的灵魂交流,身体被清流荡涤,心底纯净如秋水,没见丝毫杂质。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假如哪一天失去覃小竹,他会如诗中所表述的情感,肝肠寸断。失去周雪娟的爱情,他仅仅只是感觉遗憾。就像错过一道美丽风景,错过就错过了,并非激切期盼故地重游。
不。郑亦梵面对诱惑,内心一阵激烈挣扎之后,手肘横亘于他们之间,像一堵坚硬冰冷的墙。
为什么不,又不是没有做过。周雪娟柔情似水,欲将坚冰融化。
此一时,彼一时。郑亦梵想把手抽出来,逃离眼前温柔陷阱。周雪娟捉住他的手不放,身体长蛇般盘紧郑亦梵,使他无法逃避。
给我吧,我给你生个儿子,不要你负担什么,我只想给你留下一根血脉。周雪娟祈求道。
郑亦梵心虚地笑道,一等男人家外有家,你想让我做一等的男人?
是,我想让你做我的男人,我儿子的父亲。
我不够格。
周雪娟动情地说,你在我心里就是一等最上等的男人。
为什么你当初还会放弃我?
不,我是一个弱智的女人,我担心,我害怕,不知道怎么处理人际关系,男女关系,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你的跟屁虫,躲在你身后,要你替我遮风挡雨,我觉得自己太渺小,不能和你平等。周雪娟说到伤感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扑漱漱落下。郑亦梵手足无措,难过地质问:
和一个女生,你感觉平等?
当真相被揭示出来,现实变得相当残酷,郑亦梵为错过了一段情感而伤心难过。一个真正的男人不仅有泛爱的同情心,还得对生活负责,对爱情和婚姻负责。逝者如斯夫,往者不可追。他不能在同一个女人身上再次犯错,那样无异于旧伤口上撒盐。
郑亦梵狠心推开她,郑重地说,病了,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乳腺癌治愈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五,早期治愈率更高,世界上第一例乳腺癌确诊者存活了二十年,有什么可怕的呢?
女人找男人聊天,大抵希望通过情绪渲泄获得安慰。周雪娟诉说过了,泪流过了,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也接受了郑亦梵必须离开的现实,站起身整了整衣衬,双臂挂在他的脖子上,深情地凝视着他,真舍不得放你走,可是,你又不再属于我,真遗憾。
她取来大衣给他穿上,难过地说,走吧,省得她担心。郑亦梵留连地望她。她轻轻摇晃小手,不用担心我。郑亦梵狠心拉开门离去。待铁门沉重地关上,周雪娟鼻子一酸,扑倒在沙发上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