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急促踏在狭窄的楼梯,嘈杂的叫喊与哭声响彻整栋楼里。
入春以来,东海的刑事案件也渐渐多了起来。
活动着刚解开绷带的手臂,仍旧有阵阵伤痛感传来。医生对我右肩的贯穿伤十分好奇,他想解开我的衣服一探究竟,我急忙躲开。
涉及全身处的伤患我一般都是自己处理,或是请黎婉帮忙。作为一个无面人,暴露地越少越是安全。
领导们对我的身体状况十分关心,要我一定要将伤养好,我一直遵循着自己的原则,从来不在医院多待。
昨天我在安全屋待了一夜,艰难度过无面人的期限,身体进入一个新的轮回,重新注入了力量。
吴国栋说已经开始尝试寻找专业人士来揭开无面人的秘密,现在还在确认人选之中。
居委会主任和吴国栋站在一起,居委会主任是接近六十,带着红袖章正与房里的人沟通。在屋里面,在窗户前面,一个穿着夹克的男子正将刀抵在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脖子上,旁边血泊中有一个人在抽搐。
那男子神情恍惚,脑袋像是痉挛一般不停的向右边抽搐着,随时都会失去控制。
疑似吸毒过量,伤害妻子后又将刀对准自己的儿子。
吴国栋指着上面,要从楼上的窗户绕下来。
“这不行,特警还没有到,我们没有绳索无法下去。”曹炎立马质疑道。
吴国栋看了一眼里面,“时间紧迫,继续拖下去我怕躺在血泊里的人挺不住了。”
这位丈夫,这位父亲,已经失去了理性,不再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来到楼上的窗户前,依稀可以见到那个疯子半探出的脑袋。
“这太危险了,我们要等工具来。”曹炎看了一眼便对四周吩咐着,不要轻举妄动。
我与黎婉互生默契,“我下去。”我道,开始活动着筋骨。
黎婉已经卸下身上的重物,轻装上阵,“我比你轻,你在上面。”
还想与她争,她已经站在窗户上,“我相信你。”她看着我说道。
我点头,双手紧紧握住她的双脚,曹炎惊叫一声。
“下!”黎婉轻声一唤。我双手已经伸出窗外,她像一头灵蛇一般探下身去。
渐渐地,她的头已经在窗户上面出现,吴国栋向周围的同事发出手势。
黎婉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近在咫尺的脑袋上,而我则看见她的身体,悬在万丈深渊之上,她的生命在我的手上。
黎婉还在示意,还要像下放点,我的肌肉不敢有丝毫的颤抖,屏息着,紧咬的牙关颤抖着,汗水顺着脸颊流下。
这时,那人突然失去了耐心,神态再次疯狂起来,摇摆着头颅刀已经高高举起。
那可怜的男孩,一直压抑忍受着的情绪也一同爆发,歇斯底里哭喊起来。
黎婉立马也不管不顾,猛地探下身去,一把抓住明晃晃的刀身,那人愣了一下,“行动!”吴国栋一声高喊冲了进去,那人虽是疯癫,但此刻的反应却又清醒极了,抱着儿子就要跳出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