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栋睁着吵着要出院,好不容易劝住了,我去的时候正躺在病床上看新闻。
新闻正在播放财经消息,万众瞩目的商业组织‘商海’联盟近期就要正式成立,据悉参与其中的企业家已经逾百位,不久就要进行成立大会,届时国内外各界大亨将会齐聚一堂,是东海难得一见的盛会。
我关掉新闻,吴国栋便看向我,头上缠了好几圈纱布,显得头更大了。
我向他说明所有的发现。
“你确定袋子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为灰烬,没有任何人动过手脚?”吴国栋问道。
“没错,张秀林将袋子放在上面不久便燃烧起来。中间没有任何人接触过。”
“张秀林一直小心谨慎,袋子里的东西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并在其中做手脚的?”
吴国栋心中有了猜测,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当时放的台子查过没有?”吴国栋又问道。
“随后整个庙宇就倒了,还有警察在那边侦查,我感觉希望不大。”
吴国栋摸着下巴有沉吟起来,“这就有趣了,原本我以为会是一伙人做的手脚,现在冒出了两拨人,而且相互之间还是对立的。其中一方的目标已经很明显了,是为了张迅。那么另外一方……”
“是张秀林。”
“还有一些关节我没有想通,他们抓住张迅不像是为财,似乎还有其他的目的。如今难以分辨他们各自的身份,只能两边一起查了。试试去查查他们是怎么来的。”
陈瑞是通过正规的手续转进学校,据老师同学们的回忆,陈瑞进到学校后便开始主动接近张迅,平时沉默寡言,对张迅则显得亲近。
继续追查下去,他用的是假身份,自他的身份暴露后他也是石沉大海消失无踪。对他每天回去的住所的搜查也是一无所获,他租住的地方十分干净,这也只是一个幌子。
距离张迅出事已经接近十二个小时,我们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甚至连一封勒索信也没有。
从陈瑞的住所出来后突然感觉被人跟踪,回头果然发现有人鬼鬼祟祟跟在后面,那人相当机警,知道我察觉后立马逃开。
我跟了上去。
那人看似在逃离,走走停停,像是在故意引诱我一般,我警惕起来,小心留意着周围的环境。
那人带着我走到天桥,我上去的时候忽然失去了他的踪影,四处寻找不见踪影。
心下疑惑,就在我要转身离去时候,桥下忽然响起一阵铃铛声,低头看去,施雯正骑着自行车从桥下走过,进入前面的小区。她应是住在周围,看她来去的方向,并不是我追踪的人。
从天桥的阶梯走下来,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又折了回去。目光放在面前的水泥墩上,水泥墩上面正放着一杯奶茶。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这个位置很显眼,我上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身后也没有人跟过来。
在奶茶下面,在水泥墩上贴着的,是一家名叫德丰武馆的广告。
我退了几步,在周围寻找起来。仍旧没有发现任何人,这边也没有监控。
有很多时候,做很多事,并没有太大的理由,就是一时间突然心血来潮。比如说现在,我扔掉手头紧急的调查不做,满大街寻找一家拳馆,只是因为一个无头无脑的细节。
辗转了很多条街,才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找到这家武馆。隐藏在繁华的大都市里的,是颇有年代的近古建筑,庭院深深,依稀可以听见一些叫喊声。
犹豫了一会儿,我抬脚走了进去,进门是大厅堂,绕过去便来到了练武场。偌大的场子里只见到三四个小男孩有板有眼地挥舞着手臂。两排兵器架依次摆开。
再过去,供着祖师爷的画像,画像灰黄,可见十年前,百年前,一排排的弟子在这里焚香拜师的盛况,如今香火寥然。
小弟子的喝声将我拉回现实,四处扫量了一番,这里能有什么?我也真是糊涂了,居然相信这种莫须有的事情。我摇着轻笑转过身去。
就在我转身之际,才发现背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身形不高,一身老唐装,花白的山羊胡,头发秃到了顶,将我转身忽然拿起背后烟斗迎头砸下。
本来悄无声息出现在我身就将我惊地不轻,转身又动起手来,我连忙抬手接下。或许是敲徒弟敲成习惯了,这动作成了老师父的习惯动作,但是我这外人不明就里坏了规矩,他试了试手上的分量,气头一下冒起头顶。
“嚯,还有两下子,怎么,今儿来踢馆?”老师父话音刚落,脚向边上一踏,旁边的竹竿便抖擞上手,哗啦一声,抵在我鼻尖前。
我退了一步,准备起招接下。
慢着,他刚才起手的动作,我又想起那个女装大叔起手时的招式,如出一辙。
吴国栋说去查查他们的来历,这就是他的来历!
我又退了一步,顿时笑了起来,拱手道:“老师父你误会你,我不是来踢馆的。”
老师父的脾气都不是太好,手上的竹竿仍旧没有松,“不是来踢馆,鬼鬼祟祟跑到这里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