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王一双眼睛不住朝殿门口瞄着。
秦异人谋划的好处显而易见,却太过惊人,让他无法决断,他是巴不得白起这个最为信任的将军立时到来,好让他问个明白。
当白起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时,秦昭王眼睛一亮,脸上泛着喜色。白起到来,他就可以好好问问白起,秦异人的谋划可行不可行了。
然而,下一刻,他的脸色就是一黯,微微摇头。因为白起半躺斗靠在一张软榻上,被几个身材健壮的铁鹰锐士抬进来。
秦昭王不仅仅想要向白起咨询秦异人的谋划可不可行,他还想要白起率兵出征,大战山东六国。瞧这情形,白起的病情未见起色,他的希望破灭,一颗心直往下沉。
白起的脸色极为不好,没有血色,一脸的苍白,如同在土里埋过似的。呼吸有些急促,不断喘息。
范睢和司马梗看在眼里,一脸的黯然。他们和秦昭王打着一样的心思,若秦异人的谋划可行的话,应当由白起率军出战,秦国的胜算才会更大。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不信任王陵,而是因为白起的光芒太盛,创造了太多的奇迹,极得他们的信任,每当遇到重大的军事行动,他们自然而然的就会想到白起。
“臣白起见过君上。”白起抱拳见礼,说话有些结巴,不太利索。
更要命的是,白起的话语不再象往昔那般刚劲有力,而是有些软绵绵,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儿。
“武安君的病情很重呀。”范睢和司马梗在心里叹息。眼下,正是秦国的多事之秋,邯郸之战不利,太需要白起力挽狂澜了,他却是病得如此沉重,谁能不惋惜?
“白起,你的病情如何?可有起色?”尽管秦昭王已经知道白起的病情极为不好,仍是抱着一线希望。
“禀君上,未再沉重。”白起不太利索的回答。
“哎。”秦昭王轻叹一声,道:“白起,你的病情如此之沉重,按理说寡人不应当打扰你养病,然寡人有一事难决,还要听听你的高见。”
司马梗把手中的军报递给白起,道:“武安君,你瞧瞧这个。”
白起伸出右手,一双手不再是那般刚劲有力,而是有些发抖,颤抖着接过,打量起来。
“嗯。”白起鼻孔里发出重重的鼻音,甚是有力,比起他说话的声音有力得多了。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白起一双眼睛猛的瞪圆了,半躺半靠的身子竟然一用力坐了起来。
白起一脸的惊讶,把军报再三打量,一双眼中精光暴射,如剑的眉头紧拧着,沉吟不语。
秦昭王、范睢、司马梗三人很想询问白起这谋划究竟行不行?然而,三人又不得不强抑着自己急切的心情,让白起思索。
殿里寂静异常,就是针落亦可闻。
“好!好!好!”突然间,白起眉头一轩,如同出鞘的利剑,眼中精光暴射,大声赞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以秦昭王、范睢和司马梗三人对白起的了解,这太少见了,他们大是惊讶。
白起的军事才干很杰出,是旷世名将,让人信服。同样的,他的眼界非常之高,等闲难得有人入得了他的法眼,要让他赞一声好何等之难?可以说,他一声称赞赛过万金。
一口气连赞三个“好”字,这在白起一生中太少见了,非常非常少见,秦昭王他们能不惊讶吗?
“白起,你以为这谋划可行?”秦昭王猛的站起来,一双眼中精光暴射,打量着白起,一脸的期盼,期盼白起的肯定。
不仅秦昭王急不可耐,就是范睢和司马梗亦是如此,二人的眼睛瞪得滚圆,死盯着白起,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这谋划非常之好,深得兵家要诣!”白起赞不绝口。
这句话的评价非常之高,在白起一生中,如此评价很少见了,这又让秦昭王、范睢和司马梗又是好一通惊讶。
“当真?”秦昭王一脸的喜色。
这是秦异人的谋划,若真如白起赞扬的那般好,他这个当爷爷的能不欢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