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安下了今年第一场雪,盛烟没有再去后面的宴会。
外面的流言被雪掩了些,盛烟同洛音一起搭了炉子烤新鲜的柿子。
林穗依旧是一份素衣,温婉笑着说她们‘另辟蹊径’,盛序安则是勇敢尝试了盛烟烤出来的第一个柿子,看着焦黑的一团拧着眉心往口中放。
青笛不忍心转过头,盛烟和林穗笑成一团。
闹够笑够之后,一众人饮起了酒,盛烟喝了两杯歪头晃脑,盛序安一向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润,林穗温柔笑着安安静静地喝了一整壶。
洛音捂脸,吩咐人下去煮醒酒汤,一不留神酒发现自家小姐不见了。林穗垂了垂眸,笑着道:“往那边去了,说要去把第二个烤好的柿子给盛大人。”
话音落下,洛音还没做出反应,盛序安已经干呕了一声。
洛音好笑,毕竟大公子这般失态的场景可不多见,但还是拿上披风追出去寻小姐。洛音走后,院子里只剩下盛序安和林穗。
林穗脸上依旧挂着温婉的笑,给自己又斟了一杯酒。
盛序安无奈摇头,明显还没有醒过来:“真的很难吃。。。。。。”
林穗喝完一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然后就听见盛序安轻声说着:“所以林穗,为什么不离开长安呢?”
一身素衣的女子安静地饮下了杯中的酒,她遥遥望着空中的雪,嘴中的话像是在回应醉酒的盛序安,又像是在回应此时恰好应景的雪:“为什么要离开呢?”
盛序安没有再说话,彻底醉了过去。
林穗安静地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
盛烟用帕子捂着一个焦黑的柿子,向爹爹书房而去。
一路上自然没有人敢拦,她摇摇晃晃的可是就没有摔倒。少女脸颊泛着红,捂着柿子奔跑在雪地之中,然后,然后——
就撞上了一面雪。
盛烟一怔,整个人摔在那人怀中。
焦黑的柿子从手帕中滚出来,在那人的雪衣上滚上胡乱的痕迹。盛烟仰头,就看见了一脸冰冷的谢云疏。
她心中不悦,只以为是梦,想着怎么梦中的谢云疏也不对她笑,牙都痒了起来。她一边口中念叨着‘真是可恶至极’,一边酒壮怂人胆子,双手抬起将谢云疏的脸死死捂住。
“过分,怎么梦里都冷着一张脸,本小姐命令你。。。。。。”手帕掉落下去,她脑子有些晕沉沉的,手却一直没松开:“命令你。。。。。笑。”
过了半刻之后,她打开手,对上的还是谢云疏那张冷脸,她生气地又将手捂上,轻声哼得哭了起来,哭得越来越伤心,最后都忍不住用手擦泪不去捂谢云疏的脸了。
雪地里,细雪落在蹲着哭的少女的头上,青年看了许久,终于蹲下了身,被柿子染黑了一片的雪衣落在地面上,给雪也染了斑驳的一面。
“别哭了。”他声音有些无奈。
盛烟哭得正伤心,完全没有听见:“大坏蛋,负心鬼,宴会上收别人的荷包就算了,梦里面都不对我笑一笑,不对不能算了,呜呜呜呜呜呜不能算了,你收了别人的荷包还怎么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