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王爷,哎哟,怎的打起来了!”
“快来人、快来人哪!”
姜弥也没想到此人如此蠢货,当机立断连退几步。
但今天好死不死雨天泥泞,宣政殿外的砖滑得厉害,她身形微微趔趄,竟然稳不住脚步!
姜弥心道了声糟糕。
侍女和宫人离她都远,显然帮不上忙,她自己更指望不上,纵然是腰腹习惯性发力稳住身形,但几乎同时,身上旧伤便开始疼痛。
但转瞬姜弥便想到了其他法子。
也可以用这伤做文章,她做苦主,有的是法子将自己摘出去……
女孩子打定主意,干脆也不再挣扎,却突觉铺天盖地的松柏气息兜头罩来。
鲜且冷的空气骤然被隔绝在外,温暖干燥的大氅将人裹得严严实实。
——有人稳稳当当撑住了她。
那人呼吸里尚且带喘,开口便是冷笑。
“宣政殿外斗殴,藐视宫规、不敬陛下。”
“燕郗,你的礼数都白学了?”
少年头发高束,额上还带着眉勒,衬得长眉与眼珠越发黑浓,偏生他唇色又红,像朱笔勾描,将遮都遮不住的少年锋锐一笔抹作侵略性的昳丽。
一如他右耳上那滴摇摇晃晃的朱红坠子。
漂亮、尖锐。
二十岁的贺缺。
天之骄子、无知苦痛的贺缺。
姜弥盯得久了片刻,而贺缺正好转头。
他扫了一眼姜弥发白的脸,接过她手中一直握着的伞,本来已经放下的手又干脆抬起,将人利落地拉到了自己这边。
“穿这么薄,你羽化登仙了?”
他嗤笑,“姜昭昭,真疯了?这时候过来帮忙当菩萨?好么,掺和进别人污糟事儿了,还帮吗?”
感动早了,这狗东西还是如此会说话。
姜弥柔声细语,垂目低眉。
“哪里能呢,毕竟我柔弱无依,还得仰仗将军。”
这两人斗嘴时自成一派国度,但受不住那边燕郗被贺缺这张四方扫射的嘴点着了火。
什么叫污糟事?
“怎么,替你未婚妻教训本王?”
他拧眉,旋即哈地一声。
“你未婚妻都忙不迭给别的男人撑伞去了,你又在这里……”
“充什么能”四个字尚未出口,刚刚还在身侧的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下一刻,燕郗整个人已经被强硬提起。
少年很高,将燕郗提起来也就是与他视线齐平。
然后他笑出了声。
“说啊,怎么不说完了?”
燕郗试图挣扎,却发现贺缺将手收得更紧。
他要呼吸不过来了……这个疯子!
姜弥眼帘掀落,突然喊了声贺缺。
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