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清笑得越发灿烂好看了些,“对!回去告诉你家大人,就冲着你刚才这句话我宋元清就不乐意要这些银子!”
“这……”
那人丧着一张脸,就差哭起来了。“宋大夫你这样,小人回去没法交代!不仅是小人没法交代,就是我家大人也没法跟其他几位大人交代啊!”
这会儿宋元清算是听出这其中的意思了。
感情是不是冯营想要巴结讨好,也不是冯营真的觉得她的医术可以所以送上高额诊金。她不要银子离开府衙,冯营看似为难,其实心里头都乐开花了吧?现在听这人的话,把银子送过来其实是朝廷那四个人的意思?
绝了!
那银子她更不能要了。
“回去告诉那几位大人,这银子,我宋元清是真的不敢要。反正人我已经医好了,药我也都给了,几位大人若是还不满意,那就直接杀了我宋元清便是!我宋元清家在哪里冯大人又不是不知道,我跑不了!”
落下话音,宋元清径直就出了城门。
这人想追,却被好事的人拦下来,问:“这不是隔壁李家那三儿子么?害!我是你陈叔!当初跟你爹可是拜把子的关系!我知道你在府衙办事儿,老李头总说你这个儿子是家里头最得劲儿的一个,哪次见面不是得意洋洋的夸张几句才满意?”
这人看了看,好像是不认识。
又仔细想了想,似乎又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
客套了两句之后,这自称是陈叔的人又问:“刚刚我听你说,这宋元清真的能有起死回生枯骨生肉的本事?”
“反正两只脚都踏进棺材里的人是救回来了。”大概是说的不过瘾,他又多说了几句,“这几天我们府衙上五位大人可是天天都盯着看呢,确确实实是真材实料的把人给治回来了。”
陈叔顺势往下接着问:“这么神呢?不过前段时间周家出事的时候,听说住在城外的那户老胡也是两只脚都踏进棺材了,之后那周老板入了狱,老胡就被府衙的人给接走了……这府衙里的病人不会就是老胡吧?但是老胡不过就是个寻常百姓,又是跟着周玉泉犯了混事儿的,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你家大人……还有朝廷来的那几位,怎么还要想着把人给治好了?还要给宋元清这么多银子?”
陈叔摇头,“我看着这银子不像是诊金,倒像是封口费呢!”
府衙这位官差刚要开口,眼眸一转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怎么,你过来问这些也是想要封口费?”他晃了晃腰间配着的长刀,“还是你觉得自己活腻了,故意来找官府的事儿?”
这陈叔当即被吓退了好几步。
等人走远了,陈叔才不屑的冷哼道:“神气个什么劲儿!自己也不过就是冯营跟前的一条狗而已!”
才刚骂完,立刻就有人围了上去,八卦的与陈叔问着刚才他到底与官府的人说了些什么。陈叔一声哼哼,出口就把那些话给转了个弯,变了味道了。
第二次都没把银子送出去,冯营心里真的是乐开了花儿了。他点了点数目,这才放心的让人把银子都放回去。
刚下了这个吩咐,何大人便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何大人?”
见桌上还放着那些银子,何大人大怒:“冯营!你就是这么敷衍戏耍本官的?”
冯营吓得一个激灵,赶紧过来赔罪。“下官愚钝,但绝不敢敷衍戏耍大人。”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何大人把桌子拍得震天响。“你都听听外头的人是怎么传的!”
冯营简直就是摸不着头脑,忙问了人才知道,现在外头不传宋元清的谣言了,倒是又在传他们几个朝廷命官目空一切,连下头的人也知道拿官威压人,有这几个当官的带头,上上下下的都藐视朝廷,丝毫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冯营听得是一脖子冷汗,说要把今天叫出去送银子的人重则二十板子。再叫人上街去把造谣生事的人都找出来,当务之急是先把那些疯传的谣言给压下来。
“真是个猪脑子!”何大人怒而点醒他:“事情原由皆是因为宋元清!人家是真的清高不收你银子?那是人家等着你亲自上门呐!你这会儿还不赶紧拿了银子,亲自上她家去赔礼道歉,而且要让整个原阳州府的人都知道这事儿。”
何大人沉吟片刻,又添了一句:“最后再把老胡的事情出个告示,让那些百姓都别瞎猜了,让他们知道知道,你冯营除了会做在我们几个面前装装样子之外,还算是有几分良心的!”
这会儿了冯营哪儿还敢说个不字,忙又把刚才清点过的银子又带上,亲自去了宋元清家里。
……
听着大门响动的声音,奚云敬忙从后窗那光着脚丫的跑回床榻上,一把抓了被子乖乖巧巧的盖好。刚闭上眼睛假装睡衣,宋元清就推门进来了。
她一步步走到床榻边,却又什么都没说。默默看了奚云敬两眼后,她弯下腰,把那双被奚云敬踢得一左一右的鞋子重新整整齐齐的摆好。
“不是醒不了么?怎么这鞋子还自己动了呢?”
奚云敬这才睁开眼睛,眼中清明一片,哪里像是睡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