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息道:罢了,我也老了,身边的朋友日渐寥落。
“二郎让个年轻人处理政务确实草率了些,我会跟他说清楚的。萧锐吗?听说他就要迎娶襄城。年轻人太过冲动,一掌权就惹事,来人,带萧锐进来让我瞧瞧。”
王侍长恭敬行礼,准备照办,裴寂再度施礼后,泪水还未褪去,嘴角却微微上扬,心想着萧锐,一个深思熟虑的谋略之才岂能轻举妄动。
“感谢太上皇大恩,老臣就此告退,改日再来拜见。”裴寂心满意足地离开。
留下的是李渊摇头叹息,自语:“天下终是我李家,切勿误了你们的前程。”
在太极殿,得知太上皇召见萧锐的奏折时,李二面露怒色,召裴寂前来吗?哼,蠢狗,找死!
萧锐茫然无措地随内侍老王踏入宫殿,还以为可能是李二私下召见。
实则未料,立政殿后的后宫,皇后焦躁万分,连忙派人将消息告知焦急等待的襄城公主。
明宫大门前,襄城公主焦虑地守候,尽管匆忙赶来,但她终于还是在萧锐踏进皇宫的前夕挡在他前面。祖父突兀的召见,无人知晓原因,而封德彝刚刚离世,她本能感到情况不妙。
对祖父的畏惧让她从幼年开始就有阴影,但在今日,她已经无暇顾及这恐惧了。
“锐哥哥,你怎么先进宫了也不来看我呢?”襄城看见老王引领萧锐出现,立刻上前亲热道。
老王眉头一皱,回道:“见过襄城公主,太上皇传召萧御史,奴婢现在要引导他前去朝见。”
“哎?祖父要召见他?太棒了,我正是要见爷爷,我们一块儿进去吧。”襄城不假思索,拽着萧锐就径直向殿内走去。
老王明白过来,这一定是圣驾亲自插手。他不多言,叮嘱完毕后先行禀报去。
萧锐始终沉浸在困惑里,太上皇,是哪一位?是皇帝偷偷召见我的吗?
“锐哥哥,你怎么就这样冒失进了宫?”襄城走得有些慢,低声探问着,一边挽起他的手臂,步伐轻快。
“不清楚,我以为是皇上找我,就跟那个年迈的宫监走了,结果掉进了陷阱里,襄城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了他一眼这个呆呆未婚夫,襄城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父皇和母后听说这件事后,怕爷爷召见你会出问题,让我过来陪你。毕竟你是皇爷爷的孙女婿,跟在我身边,想必他不会太为难你。”
说到这里,襄城有些局促,脸色微微泛红,偷偷瞄了萧锐一眼。他却毫不知觉地回答:“嘿,那是太上皇嘛,我什么事也没做,没有招惹他,他老人家干嘛针对我?”
“你……真傻啊,你知道吗,封德彝是你爷爷器重的大臣。今天裴寂去找爷爷告状,告的就是你的罪。”
萧锐一脸懵:“我杀了封德彝是替国除去恶瘤好吗,这是正义的行为,可不是个人恩怨。”
“他是当过皇帝的重要人物,我为民除暴,一心为公,不至于这么遭报复吧?”
“总之小心些总是没错的,到时候尽量少说话,我会帮你的。爷爷虽严厉,对我还算可以。”说到这话,襄城自已都有点心虚。
萧锐却轻松地笑了:“怕什么,无非是陪老头子聊聊。”
但他们俩的话却被送到大明宫的李渊那里。
“爷爷,襄城和锐哥哥来看你啦!”进门后,襄城公主像儿时一般飞奔到老李渊身旁。
李渊摇摇头,无奈地戳戳襄城的额头笑道:“你这个丫头,我只是想看看这小子适不适合当我孙女婿,你就急不可耐地保护着他,是你们父亲教你的吧?”
襄城挽住李渊的手臂撒娇道:“哎呀,我真的很想念爷爷嘛。锐哥哥,快来,这就是我们的爷爷,赶快给他磕头。”
闻言,萧锐掀起衣袍,欲跪下行礼,”萧锐拜见太上皇……”
“且慢!”李渊打断了他。
“怎么,爷爷?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他还……”襄城显得紧张不安。
“丫头,你就暂时站在一旁。”
面对老李渊严肃的目光,襄城也不得不服从,忧虑地在一旁等待。
萧锐抬头,直接站起躬身行礼:“萧锐叩见太上皇,我是御史台的萧锐。”
嗯?锋哥……襄城慌乱,让你称呼爷爷是想亲近一些,没想到你会行这样的礼,他要是真为难你怎么办?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