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陆朔震惊地看着起身捶了捶后腰的江牧,老态在他身上尽显。
怎么会?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明明,明明才三十九岁……
廉租房虽小,但干净又整洁,为数不多的用品收拾的整整齐齐,看起来简单又舒心。
窗户旁的桌子上放着一只白色的花瓶,瓶口缺了一角,插在里面的花已经有了颓势。江牧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束小雏菊,替换掉旧的花束。
几近午时,江牧去巴掌大的厨房里做饭,炒青菜,加了个鸡蛋,仅此而已,就着半碗饭吃掉。
光影从他身上掠过,他在这片小小的地方日复一日的生活着。
陆朔不知他在这里停了多久,他忘了时间流逝,忘了日升月落,看着江牧每天出门再回来,再出门。
他格外沉默。
这片空间没有留下他的只言片语,他已经宛如雕像。
缄默,再缄默。
冬日里,他手上生起了红肿的冻疮,十根手指冻成十根胡萝卜,裂出口,流出血,他无悲无喜,不以为然,仍旧用凉水清洗衣服。
陆朔的手多次穿过他的身体,什么都触碰不到。
1748在某个夜晚闯进来,光芒闪耀,它轻轻落在江牧的面前。
“江牧。”1748说。
江牧抬眼看他,那张从未完全抬起过的脸,毫无生机。他对1748的出现丝毫不惊讶,也没有探究欲,只是怔怔看着。
1748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1748,为你带来好消息。”
江牧只是看着它。
他不回答。
1748围着他转了一圈:“你还记得陆朔吗?抛弃你的死渣攻,他现在死了。”
陆朔。
死了。
从来闭口不言的江牧却陡然失了态,他双目瞪大,向前的脚步太大,带倒了椅子,他却浑然不知,干涩沙哑的喉咙里尽力挤出几个变调的字,“他……他怎么了!”
1748被他的反应惊到:“这么高兴啊?他死的时候很可怜,没人疼没人爱,罪有应得。”
“不是的!”江牧的情绪骤然爆发,无神的双眸里飚下两行泪,“不是的……他没有罪!”
“可是他骗了你的钱。”1748措手不及,“他拿了你的钱走了,你差点就……”
江牧打断它:“我愿意!我愿意啊!”
1748错愕:“怎么是这种情况。”它不理解,它大为震惊。
“你不恨他吗?”
江牧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