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当真出了什么要紧事,天色都还未大亮,两艘船就已经在港口等候。
多托雷走得急,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带,程言上船送他时,他甚至还把自己披着的大氅披到程言身上。
褪下皮质手套,长指泛着凉,屈指摩挲了两下程言脸颊。
“又瘦了。”
程言鼓鼓脸颊,“前两天都没说我瘦呢,我有正常吃饭。”
“不信,除非你就在我身边,让我盯着你。”
程言启唇想说些什么,却又担心承诺无法兑现,轻叹一口气。
看到程言的反应,多托雷倾身上前,轻咬程言耳垂。
热气吹拂在脸上,耳朵尖传来濡湿微痛的感觉。
程言睁大眼睛,抬手想阻止多托雷动作,却被攥住手腕。
“三天,这三天内你处理你的事情,三天之后,我要在须弥见到你。”
耳朵上的力道更大了,程言嘶嘶的抽着凉气。
“好好,你先松口,三天之后我一定会去找你,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要去。”
“哼。”
不冷不热的轻哼,对程言的回答还算满意,锐利的牙齿收起来,留给程言侧脸一个轻吻。
蜻蜓点水般的,在程言和多托雷之间却有些新奇。
一艘船开走了,程言站在码头遥望船驶离的方向。
舍不得。
程言其实是一个很没有志向的人,从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和弟弟一起过衣食无忧的一生,可惜长了张能挣快钱的脸,整日混迹在肥头大耳的老板里琢磨着如何保住自己的清白。
现在想想,从前的愿望挺好实现的,只要他张开腿似乎就行了,可那样他还能算是个人吗?从人变成一件床上用品罢了。
相比起来,现在简直生活在天堂。
他很贪心,也很自私。
他想永远留在提瓦特和自己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
至于他的弟弟程真……
程言心脏抽痛起来,他安慰自己,阿真其实比他有主意的多,成年不久就能在酒吧里应付那些大腹便便的老男人,程言起初如临大敌,每每找借口把程真从那些老板房间里带走。
可程真说,他能帮他。
程言现在只能相信程真离开自己后,依然能过得很好,希望酒吧的老板能看在自己为他当牛做马这么多年的份上,善待自己的弟弟。
“轰轰——”
思绪被船的发动声打断,程言慌忙拐回房间给温迪打包东西。
赞赞回至冬跟回家一样,可温迪并不常来,程言挑了些他觉得温迪可能会喜欢的物件,其中当然是美酒最多,打包了好几个大箱子,一壶脑让人搬到船上。
温迪站在甲板上被寒风吹着,程言走到了他跟前,他依旧有些魂不守舍。
扬手在温迪眼前轻挥,程言眼底带上担忧。
从前温迪每每不是像清风便是像明月,靠近他便情不自禁被那种安定的气息影响,何曾见他有过这般的忧心忡忡?
抬手揽住他的肩膀轻拍,程言语气和缓,“温迪,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希望你可以告诉我。”
温迪脸上勉强扬起笑,“现在还不确定,或许是我杞人忧天,让你担心了。”
程言替他理了理被风吹得微乱的发丝,拿起身边侍从递上的大氅给他披上。
“一切小心,遇到事情了,千万不要自己扛着,至少让我和帝君大人知道。”
温迪弯弯唇,“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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