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握着兰霜的手,不自觉用了些力,兰霜低低的哼了一声,辛无疆立刻放开,把手给她放回被子里,转头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狠劲:“滚出来。”
国师脸色骤冷,已经很久没人对他这般大呼小叫,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看了眼兰霜的状态,毒发之后再吃解药,效果会打折扣,毒还是会发作,要过一会儿才能褪去。
他转头吩咐那些急匆匆赶来的侍女:“去备些热水和汤婆子来,给圣女暖身。”
“是。”
侍女们领命去了,国师这才起身往外走,辛无疆背对着他站在中庭,大雪已经在地上铺了一层,纷纷扬扬的细雪落在他的身上,他也不拂,背影看起来冷漠又锐利,像一把蓄势待发的剑。
国师缓步下了台阶,听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辛无疆转过头来,冷厉的视线一瞬间就锁定在了国师的脸上,没等国师开口,并掌为刃向着国师打了过来。
劲气如有形,分开了落下的雪,直取国师的脖子。
国师猛地后退,抬手广袖如云,在辛无疆面前拂过,辛无疆侧身躲开,“笃笃笃——”三声,辛无疆余光一扫,就见三根银针扎在了后面的树干上。
“呵,不入流的东西。”辛无疆冷哼一声,长腿横扫,踹向国师的下盘,国师纵身跃起,白衣翩跹,像雪中白蝶,而辛无疆穿着一身玄色锦袍,银丝在雪光映衬下随着动作闪烁。
配上辛无疆锐利凶狠的眼神,像极了雪野孤狼。
这两人谁都没有留手,招招都往对方的命门而去,都想让对方死。
这是打出真火了,侍女们担心在廊下站着,不敢劝架也不敢出声,吓得瑟瑟发抖。
不管是谁死了,圣女怎么办啊?
“砰”的一声,两人对掌,强悍的劲气掠过,两侧的树猛烈的摇晃起来,雪簌簌而下,飞沫浮白间,四目相对,杀气如有实质。
谁也不肯先退步,退了就代表输了,可对峙没多久,国师脸色就白了下去,唇边溢出一丝血线,滴答滴答的落在雪地上,开出一片梅花。
辛无疆讥讽一笑:“不过如此。”
他仍有余力,稍稍一推,国师就踉跄着退后几步,身形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侍女们一拥而上去扶他:“大人——”
国师抬手制止她们,摇晃两下自己稳住身形,目光森寒的看着辛无疆:“辛将军武功拔群,我自愧不如。”
辛无疆不屑:“你心思纷杂,练武是一瓶不满半瓶晃荡,对人也是一样。”
国师眯起眼,“你说什么?”
“你给兰霜下的是什么毒?”
辛无疆懒得和他废话,掌心翻转向上摊开,“解药。”
说完他又补充:“不是延缓毒发的解药,我要真正能解毒的。”
“我凭什么给你?”
国师直起身子粗喘两声咽下喉中腥甜,强撑着问。
“凭我与兰霜的婚约是陛下钦定,我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出嫁从夫,以后兰霜是我的妻子,我为我的妻子找药,有何不妥?”
辛无疆理直气壮,半点不虚。
国师沉默片刻,嘶哑着嗓音说:“我是她义父,一天没过门,就一天是我的女儿,我对她如何,没有你这个外人插嘴的份。”
“是吗?”辛无疆眼神蓦地一冷,又要动手,屋内的侍女忽然跑了出来:“圣女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