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不时的就要抬头瞥一眼兰霜,兰霜却压根不看他,当他是空气一般。
公子心急如焚,开始胡思乱想。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是打算让他跪死?还是在想怎么处置他?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多半会让他把孩子打掉吧?
越想越心惊,他自己吓自己,脸都白了,似乎下一刻就能晕过去。
兰霜看似没注意,实则余光一直盯着他,见他如此,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开了金口。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声如晴天霹雳,落在公子耳中,他忍不住抖了一下,哭唧唧道:“奴,奴贱名含芳。”
“含芳?”江露生意味不明的笑了声:“还挺文雅。”
和他的小厮怀秀的名字差不多。
可惜他的品性配不上这两个字。
含芳这才敢光明正大的打量他,他一进门就注意到这位了,但不敢多看,匆匆一眼只觉得容色迫人,仔细瞧了更觉清秀俊逸,淡漠出尘。
在那澄澈的目光中,他败下阵来,莫名觉得自惭形秽。
“孟雨,去取花名册来。”
兰霜一抬手,孟雨立刻领命而去。
花名册就是上册遣散后院众人时兰霜让人签字画押的册子,里面详细记录了每个人的名字和籍贯,足足写了三本。
孟雨拿来后兰霜说:“你们三个一人一本,好好查查,看看府上有没有含芳这个人。”
含芳一惊,怎么还有花名册的?那人没告诉他啊!
含芳立即汗如雨下,惊慌不已。
“王爷,上面可能没有奴的名字,奴和王爷是在花楼里认识的,当时王爷喝多了,奴……奴与王爷春风一度,后来奴怀了身孕,楼里的妈妈便想让奴打掉,可这是王爷的血脉,奴不敢擅作主张,所以来找王爷。”
他哀哀戚戚的看着兰霜,“奴微不足道,命如浮萍,王爷不认奴也是应该的,奴怎么能入了王爷的眼呢?但孩子是无辜的,王爷——求你,求你留下他!”
江露生唇边笑意微淡,“你是觉得王爷蠢,本君傻吗?”
含芳惶恐又隐含嫉妒地反问:“正君此言何意,难道你不想王爷认这个孩子?你就这么气量狭小吗?”
“本君只是觉得你蠢罢了。”江露生垂眸拈起棋盘上的黑子,在手中把玩,“你说你与王爷春风一度有了孩子,你莫不是忘了,如果不是提前喝了药,是不能有孕的,难不成你早就算计好了?”
“知道王爷要来,所以你提前服了药,故意设计王爷?既如此,这孩子别说是不是王爷的血脉,你以下犯上,图谋不轨,单凭这一条,就能要你的命。”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手中的黑子也落在了棋盘上,抬眸间杀意毫不掩饰。
含芳猛地瞪大了眼睛,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王爷,这三本花名册上都没有含芳的名字。”
孟雨阴恻恻一笑,“不如把他送去锦衣卫,让锦衣卫的大人们好好的审审,毕竟她们最擅长审讯。”
进了锦衣卫还能有命出来?
含芳心猛地一跳,“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