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在这件衣裙的映衬下,她的容色,竟让在场众人都看痴了。
王芙宁也是满眼的赞叹。
她也算是锦衣玉食,皇城富贵养成的挑剔眼界了,什么名贵布料没见过。
可今日,这件衣裙还是让她惊艳不已。
她一眼便认出,这是缂绢丝的技法。
只是,缂绢丝多是以布料的柔软舒适闻名,颜色及绣样上多不出挑,不然当时得宠的丽妃,也不会因此不喜缂绢丝。
后来珍贵嫔上位有喜。
她有孕后体质纤弱,寻常布料穿在身上都会起红疹,唯有缂绢丝能够无恙。
所以,为了腹中的皇子,她接受了缂绢丝样式的平庸。
但哪个女子能不爱俏,尤其有孕期间,女子更易多思。
太后也曾几次给王芙宁闲聊时说过,珍贵嫔有孕后似乎郁郁寡欢,长久以往,只怕对龙裔有损。
所以,此次她同夫君巡视南六省,还有一项任务。
那便是找寻缂绢丝供商。
这事说大不大,不过是顺手功夫,费不了多少心神。
可说小也不小,毕竟珍贵嫔腹中那可是被太医诊出来的皇子。
当今子嗣不丰,唯有两子,都已成年,珍贵嫔腹中的,是圣上第三子,也将是最小的一位皇子。
如今,圣上年富力强,并无半点疲态,若是再稳坐皇位十几年,那珍贵嫔的小皇子,便是最占优势的了。
所以,找寻缂绢丝这件事,并不好办。
谁曾想,她竟然在周府,见到了如此动人心魄的一匹缂绢丝。
及笄礼毕后,王芙宁立刻亲昵地攥住了周婧漪的双手。
“瞧瞧,真是出落成大姑娘了,今日这一身一出来,竟让我都瞧入迷了,这般风姿,便是皇都里也难寻。”
周婧漪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看向一旁的云姣。
“这身衣服是姣姣送我的及笄礼,我今日也是第一次穿。”
听到这话,王芙宁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三分。
寒暄片刻,周夫人带着周婧漪去同诸位长辈见礼去了。
而厅堂内,王芙宁笑着同云姣打了招呼。
“云小姐,今日你送给婧漪的那身衣裳,可是缂绢丝?”
“正是。”云姣从袖中拿出一枚手帕。
云霞一般的颜色,配以银色的绣线,仿佛瑰霞满天,霞姿月韵。
时间紧迫,织法上是无法再做出什么新花样了,但云姣让他们在绣样上做了新功夫。
这还要拜谢曾经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那些手握金手指之人。
自己曾经的手帕交,后来身着一件绣有江山图的锦袍出现在自己的定亲宴上,将那日的宴席搞得一团糟。
后来她试图下药破坏自己兄长婚事之时,死在了自己刀下。
云姣对她已经并无太深的印象了。
倒是那一身如梦似幻的衣衫,依旧记忆尤深。
于是,她便让人在缂绢丝上也用了如此改良。
“我手底下布行里的绣娘,新研制出了缂绢丝的新绣法,我瞧了也很是不错,恰逢婧漪及笄,我便让他们制了一身衣裙,也是我的私心,想借着婧漪的及笄之礼,将这料子的名声打出去。”
云姣这番话,看似功利得很,却让王芙宁的戒心下了五六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