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这会才感到了些隐隐的不安,他看了眼外面肆虐得正欢的狂风骤雨,一时间也开始犯起愁来。
纠结了一会儿,他决定仍然按照计划进行,不能因为刮点风下点雨,就打乱原本的工作计划,于是他们继续前往下一家。
其间他偶尔会拿出手机来看一眼,信号有没有恢复。
时间在忙碌中又过去了两个多小时,电没来,手机信号也没恢复,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们的工作进度又完成了一部分。
几人刚踏出一户村民的家门,远远地过来了一位跟支书熟识的人,他既是村里的住户,同时也是在茶叶厂工作的工友,这人安和也认识,上次他跟樊柳过来,还被他热情地邀请去了一趟家中。
工友招手示意他们先别走,安和一行看到工友后又退回了刚才的村民家中,外面风急雨急,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工友带来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
“我今天下午原本要送货出去茶叶厂,但没走出多远,就发现有一段山体坍塌了下来,产生了泥石流,路被阻断了,根本没办法再过人了,电话也打不通,都没办法通知外边……这可怎么办呀?”
工友描述的是他看到的景象,实际上他看到的那段泥石流,成因是连日以来陆陆续续的降雨,导致山体本身已经吸收了过量的水分,加上今天突然加大的强降雨,短时间内山谷的上方积蓄了大量的水分,松软的土质和石块便在重力和水源的双重作用下,形成混合质一齐涌了下来,摧毁阻断了依附在山体上的公路。
工友并不知道安和他们今天进山来了,他此行过来主要是找村支书商量办法的。
遇到这种情况,大家伙一时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安和他们的工作都停下来了。
村支书年纪五六十左右,他是打小在这里长大的,问清楚了发生塌方的具体路段后,他说:
“今天的货没有送出去,茶叶厂晚些时候肯定会发现问题,不过他们联系不上我们,又进不来,就算在看到路被阻断后,及时找来救援,一时半会儿路也通不了,外面的人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可能会比我们还要担心……”
村支书说完之后,气氛一度变得更加凝重,沉吟了一会儿,他接着说:
“我们不能这么干等着,我知道一条山道,可以绕路出去,只是自从通路后,这条山道就鲜少有人走了,已经过去十几二十年了,我也不确定现在这条路,还能不能走的通,得叫上几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带上开路工具一起走才行……”
工友本身年纪就不大,他比安和还要年轻上几岁,正是合适的人选,他毫不犹豫地表示要跟着一起去,村支书点头答应了。
安和跟小赵也想尽一份力,他们也是年富力强的成年男子,遇上了肯定义不容辞要帮忙。
村支书却没答应,一来安和他们是客人,不说还有工作没完成,就算是忙完了,也不能叫他们跟着去冒险,他知道这几位都是远道而来的专业人士,是过来帮他们的,茶叶厂如果能够顺利上市获得融资,对他们村甚至是整个镇子来说,都是好事情。
二来他们不是本地山民,看着也都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平时没干过体力活的,带他们去,还不一定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在这里面,村支书的话是相当有威严的,他考虑的也周全,最终安和跟小赵没再坚持,听从了他的安排。
村支书喊来了另一位村民,过来协助安和他们继续开展工作,然后他和工友,喊上了几位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带上工具一起出发了。
临走前安和叮嘱他们要小心,然后特意跟工友说,出去了如果见到樊柳和会计师事务所的同事,记得帮他们带个平安,工友爽快答应。
樊柳留守在茶叶厂,他一直没闲着,不用安和吩咐,他手头就有一堆的活等着要干。
他忙于整理核对海量的数据,一时间完全沉浸在了工作的汪洋中,直到他接到了林律的电话,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