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嗓子之后才说,“别人都恨不能霸着这个位置,你却要退给朕?”
“父皇说笑了,这天下是父皇的,谁能霸着这个位置?”崇睿口不对心的跟皇帝虚以委蛇。
皇帝听后,淡淡的说,“朕这些日子精神是好了些,可未选出太子,便没有人替朕分担,朕这身体啊,一天不如一天。你还是多分担些吧!”
“诺!”崇睿口中答应着,心里却在思量,看来要与赵由之商议一下,让人出头,将崇睿赶出皇宫才好。
父子两各怀心事,一时间也没人开口说话,这样安静的氛围,在夏日炎炎的午时,显得沉闷而让人心焦。
“陛下,不好了,出大事了!”平素沉稳的李德安都这般大惊失色,崇睿与皇帝也不由得心往下沉。
崇睿迎上前去,握住李德安的手问,“李公公,出了何事?”
“陛下,西凉五日前突然发兵,将渭西占领了。”
“你说什么?”皇帝惊得站了起来,“西凉与我大月可是签订了休战契约的,他们这是想反悔?”
崇睿的眉头紧紧的拧着,在眉心处纠结成“川”,他沉声开口说,“西凉大皇子在京都被杀,刚哲的嫌疑排除之后,便再也没有下文。他们是不是以此为由发兵的?”
李德安点头,“是的,这是战书!”
大月无德,杀吾皇子,向天问道,誓灭大月!
皇帝拿着战书,气得双手发抖,“好狂妄的口气,他西凉哪里来的胆子?”
“父皇,西凉贸然出兵,其中定有蹊跷,若不然为了一个死因不明的皇子,他们如何敢发兵?”崇睿已经隐隐从里面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兵临城下,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将他们阻拦在渭西境内,不能再往前,传慕……”皇帝顿住,慕良远已死,他还能用谁?
崇睿未敢开口请命,因为这样一来,大月几十万的大军,全都握在他手里,这对皇帝而言,恐怕是极大的威胁。
“传召所有文武大臣到养心殿来议政!”皇帝眼里闪过一抹沉痛。慕家似乎勾起了他心底深处的痛。
那些与他一同争夺下这万里江山的人,都死了。
崇睿默默的走到皇帝的桌案前,取了纸笔,仔细的将藏于胸中的大月地图绘制出来,他绘制地图的时候,皇帝没打扰他。
崇景是第一个赶到皇帝寝殿的,他看到崇睿在绘制地图,眼里闪过一抹寒凉,还有一丝兴味。
他,等的机会来了。
皇帝见他到来,淡声问,“景儿,你对西凉贸然发兵,可有何看法?”
“回父皇,西凉虽是大月属国,可西凉人骁勇善战,若真是拼了命要与大月一战,只怕我大月也讨不到半点好处,尤其是他们在大月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出兵,大月一时半会儿,只怕有些吃亏。”
“若依你之见,你会如何阻拦西凉大军进犯?”皇帝眸色沉沉的看着崇景,崇景心里一沉,莫非……
可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父皇,行军打仗的事,三哥才最有发言权,儿臣对大月的兵力还有地形走势都不熟悉,不敢妄言。”
“崇睿……”皇帝意味深长的咀嚼崇睿的名字,崇睿在军中的威信,让他忌惮。
“父皇何须忧心,他的妻儿都在宫中。”崇景看着正在绘制地图的崇睿,笑得云淡风轻的提醒皇帝。
皇帝看他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心里闪过一抹赞许,越发觉得崇景做事风格,深得他心。
是啊,他的妻儿老小都在皇宫,又何须惧怕他?
不多时,所有的王公大臣都匆忙赶来,赵文修焦急的跪在皇帝跟前,“陛下,听说西凉反了?”
“反了,以大皇子被大月害死为由,大举进犯。”皇帝斜靠在榻上,双手握拳又松开,松开又握拳,如此反复着。
“西凉这等弹丸之地,竟也敢犯我大月,简直不知死活!”秦顺气愤填膺的站出来,躬身对皇帝说,“陛下,臣请愿让邹顷将军出战迎敌。”
邹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