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父皇这出尔反尔的态度,倒是练得炉火纯青,几天前,父皇可是允诺过的,杀崇睿于渭西,怎么,如今赵倾颜说要留在皇宫,父皇便要反悔了么?”崇景森森的露出一口白牙,像要撕碎猎物的狼。
“你……逆子,西凉之祸,是不是你一手操控的?”皇帝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崇景怒骂。
崇睿淡然一笑,“父皇此时才想到,晚了!”
“你……来……”皇帝刚要大喊,崇景却快如闪电的移步到他身边,用他精瘦修长的手指扣住皇帝的脖子,淡声说,“你若喊人,你便死定了!”
皇帝浑浊的眼眸里,忽然闪过明觉当时惊恐的眼神,他定是算到了这一幕,可是又不敢与他名说,难道真要死在他手里了么?
“你以为崇睿真这般宅心仁厚么,崇明是他杀的,是他杀的!”崇景残忍的笑着,“我的杀手亲眼看见他将药放在崇明喝的酒里,之后,崇明就死了,你们都以为那是马上风,其实那是慕子衿调制的毒药,这样的崇睿,是你心中属意的太子人选么?”
“你说……什么?”皇帝简直不敢相信,李妃先是杀他母亲,后又处处算计,也未曾见崇睿这般对待崇智与芷水,为何……
“父皇,心很疼吧,你所养的儿子,有能力的都是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的,真正宅心仁厚的,却是扶不起的阿斗,本质而言,我与崇睿,与你其实是一路人。”
崇景说着,便放开了皇帝。
皇帝跌坐于地,一脸灰败,“所以,你也是恨朕的,是么?”
“为何不恨,父皇可知,当年您将我流放渭西,那张公公虐待我,每日用各种手段折磨我,他说他是没那物件,不然便要奸污我,就是因为没了那物件,他才更加变态的折磨我,我不堪所累,逃出渭西,一路北上,后来又遇上个变态,他教我机关术,教我杀人,也教我用身体去交换任何好处,不管是男人女人,只要能用得上我的身体,我都得用,后来我渐渐的强大起来,再也不用用身体去交换任何好处,可我心里,却从此盘踞着一条毒蛇,我要全世界毒为我的遭遇负责,你,又如何能逃过?”
听到崇景的话,皇帝的眼里,终于流下一串悔恨的泪。
“你是恨当年没有直接杀了我,还是恨让我回到皇宫?”崇景冷冷的看着皇帝,他心里的毒蛇,已然窜到他眼里。
皇帝仰着头,心如死灰的看着繁复的穹顶,思绪飘忽到八年前,慕良远从北荒回来,将崇睿的经历告诉他时,他笑得那么残忍。
如今,崇景的笑,便如同那时的他。
没走到最后,谁也不知,谁是最后的赢家!
他最不待见的两个儿子,最后都独自成长起来,在他需要他们时,他们出现了,却没有给他任何惊喜。
以往,他以为崇睿的恨与崇睿的心机,都是他应该忌惮的东西。
平妃的娘家可以助大月,而崇景虽然回来的手段有些过,但对他却始终孝顺,即便他是装的,起码还有平妃在他手里,崇景应该不会太放肆。
可没想到,崇景的善良,早已被他的遭遇磨灭。
哈哈哈哈!
皇帝苍凉的笑着,“你要杀我是么?”
“不,我不杀你,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那夜,谁也不知皇帝与崇景所做的交易是什么。只知第二日,皇帝忽然下诏,封崇景为太子,并监国!
消息一出,朝野哗然。
消息传到永和宫时,子衿正在给崇睿写信,唐宝连滚带爬的飞扑过来,抓着子衿的衣袖干嚎,“王妃,景王殿下变成太子了。”
子衿的手顿住,那薄如蝉翼的纸张上,原本写好的字被晕开,变成模糊的一团黑影,如同子衿此刻的心情。
到最后,她还是没有算过崇景!
一滴泪,从子衿的眼角滑落,摔在信笺上,晕出一抹淡淡的灰。
闻讯赶来的还有晓芳,她跺着脚生气的说,“昨夜崇景的人出现,将藏在暗处的绯影逼走时,我就应该想到,崇景会有所动作的。”
“罢了,是我大意轻敌,是我高估了人心!”她以为皇帝至少会沉住气,慢慢的找到证据,并将崇景诛杀。
没想到,这场反转,打得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