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没有将“死”字说出口,毕竟崇睿出征在即,这话若是说出口,是多不吉利!
“王爷,将西凉逼退之后,便不要回来了,取道北荒,我会找机会脱身的!”子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坚定与悲凉。
“你想让我自立为王?”崇睿没想到过要以叛国者的身份去北荒称王,虽然皇帝待他不仁,可他终究放不下大月的苍生社稷。
“哼,有何不可,皇上与崇景处处相逼,要活,就只能反!”
“不,你与母亲在他手上,我如何能安心北上?”在崇睿眼里,子衿远比这秀丽江山重要。
子衿附耳与崇睿说了一番话,崇睿听后,将信将疑的说,“这般,真的管用?”
“王爷你切安心去打仗,京都的仗,我来替王爷打!”子衿眼神笃定,眉目之间含着隐隐的自信,让她整个人充满了英气。
崇睿揉了揉子衿的鼻尖,“好,那我便信你。我让刚哲在那里守着,他不随我出征,你若是逃不走,便用毒杀了崇景,到时候崇义自会出来主持大局。”
子衿点头,“你放心,我想杀崇景不是一天两天,我不会客气的!”
崇睿凉声一叹,“原想着天下太平,我可以守着我们的孩子出生,哪曾想,我要去打仗了,日后家里的一切,都要有劳你一个人承担了,子衿!”
“我们是夫妻,你的劫难,便是我的,我的也是这孩子的,我们祸福与共!”子衿始终淡淡的笑着,笑得崇睿片片心碎。
入暮十分,皇帝乘步撵而来,赵倾颜称病闭门不见,子衿出来见礼之后,也称身体疲乏。皇帝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
此次,他倒是没有动怒,毕竟,他这样对待崇睿,赵倾颜与慕子衿没有意见才不正常。
皇帝站在永和宫门口,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喃喃的问,“李德安,朕这样做,是否真的错了?”
“陛下圣明,如何会有错,睿王殿下文韬武略,派他去平定西凉,最适合不过,待他班师回朝,赵姑娘便不会怪罪陛下了。”
班师回朝!
皇帝冷哼一声,若是这么容易便让崇睿班师回朝,那这大月天下,便真的只能交给崇睿。
而他,定是第一个死在崇睿手里的人。
崇睿出生到此,他从未以诚相待一次,累极了二十多年的恩怨,皇帝不相信崇睿能埋在肚子里,崇睿越是隐忍不发。他就越是惧怕崇睿。
便如同民间说的一句糙话,会叫的狗不咬人,会咬人的狗都不叫。
皇帝走后,永和宫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慕子衿与赵倾颜张罗了一桌子好菜给崇睿践行,他们心里都不好受,可是谁也没有表现出来。
崇睿此去,会是怎样的际遇不得而知。
子衿在此,会遭遇怎样的危机,是否能如同子衿所言,她有十足的把握能度过难关?
一切,都只能听命运的安排。
是夜。
子衿窝在崇睿怀里,一根根的把玩着崇睿修长的手指,离别的凄苦围绕在他们周围,谁也没敢先开口。
最后,倒是崇睿先忍不住,“你要将我手指编成麻花么?”
“我想将你编成麻花,藏在我发间!”子衿俏皮的说。
崇睿勾唇,“那你便要大度些,我在你发间,便是在你头上作威作福。”
“王爷,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子衿想,孩子出生时,崇睿定然不在身边。给孩子起了名字总是好的,不然她们叫他什么好?
“嗯,男孩女孩?”崇睿蹙眉,这事看起来,比处理军国要务还要让人紧张头疼。
“男孩女孩各来一个吧!”子衿微微笑,在崇睿怀里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