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时江云歌穿着朝服去上朝,而君莫尘去找了源端。
三日前,真正的六皇子死在一个寂静的夜晚,府中的王妃也在睡梦中被人毙命,现在的六皇子是源端,而王妃是荆楚。
从马车上下来,被身边的小厮推进了书房,等着源端进来。
书房中陈设布局颇为讲究,他早就听说他六叔脾气不好,而且对于屋内物件摆设挑剔至极,稍有一处不合适就得大发脾气打骂下人,所以他府上的下人,都对屋内的物件摆设颇懂得一些。
而且他早就听说他这个八叔有洁癖,屋里沾不得一点灰尘,否则就鼻痒打喷嚏。所以他的卧房中,定得一尘不染才行。
今日他对书房细细一看,也真是苦了那些丫鬟小厮,摊上这么一个讲究又脾气不好的主子。
这么些年,他和君卫铧其实见面次数也不多,说上话的次数其实也寥寥几句。
对于他这个六叔其实并不是很了解,也算个陌生的亲人。
为了这大周天下,只得牺牲他六叔的性命,这几个月以来,四叔、六叔、九叔,都死了。现在只剩他皇爷爷还有八叔了。
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嗤笑了一声,世人都说皇家无情,帝王无心,确实如此。
房门被人推开,源端一身暗红色金色莲花底蟒袍着身从外面进来,见着君莫尘坐在案几前等着他,嘴角带着浅笑,屏退了屋中的下人,走至案几前坐下。
“你新婚燕尔,不在府中缠着你的娘子,找我干什么?”
君莫尘脸上带着笑,“皇叔公觉得,我这瘸子装得怎么样?”
“还好。”
君莫尘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案几桌上,脸上正经严肃起来,“今日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皇爷爷在京畿城外养尸妖,准备炼成一个尸妖军团,企图挑起战事,统一天下。云歌手上有一块我皇爷爷给的玉佩,上面有符印,可以控制尸妖。我想着如果再不阻止我皇爷爷,大周可能要大厦倾负,灭亡毁国。皇叔公,我要你帮我的原因,你该知道,我们谋划逼宫篡位吧。”
源端抬眸看了他一眼,言语风轻云淡,点头,“好啊。”
“你不犹豫一下?”
“不犹豫。”
“顾北鸢如今手中有十万铁骑,云歌手中只八千人,而皇叔公你的手中顶天也就两万人。武将之中,愿意跟随云歌的极少,但顾北鸢手下有许多出生入死的兄弟,可以一试。六皇子手下倒是党羽众多,但不知能生死跟随有多少。文官中,刑部尚书徐罱、兵部尚书刘旻之还有大理寺少卿魏海是我们的人。容启手下依附的党羽不多,为丞相不久,并没有多少人跟随。想要逼宫篡位,让其他党羽毫无还手之力,我们还差一些。”
源端垂眸,想了想,“杀了君卫黎。”
君莫尘摇头,“没有那么简单。一个月前,我出城钓鱼,被一群黑衣人刺杀,但他们没能得逞,这时候出来一位全身遮得只剩一双眼睛的黑衣人,他武艺高强,内功深厚,我并不是他的对手,我怀疑他是死去的柳祟。”
“你的意思是,君卫黎救了柳祟?”
“或许不是。我八叔信佛,最厌妖魔鬼怪邪物这等东西,柳祟用毒炼鳞玺人,八叔当时力荐皇爷爷要处死柳祟,剐刑车裂都不为过,但是我皇爷爷无动于衷,只是下令让云歌活捉徐罱。这样分析下来,我觉得有极大可能是我皇爷爷救了柳祟。”
“君寒沉迷美色,国事几乎都交给你装成的容启处理,他养尸妖一事也全权交给了江云歌,但如果因你所说的柳祟为君寒所救,那么他定还有秘密隐藏。”
“我也是这样想的。”
君莫尘拿着茶杯喝了一口,“我与云歌商量好了,等我伤好就去皇宫中的地牢看一看,或许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宫里有地牢?”源端有些意外,看来君寒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但地牢入口极为隐秘,而且入口设有阵法,若不是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会设阵法迷惑人。”
“那你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