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何止是嫁出去的姑姑啊,就连自家伯母都是一样,到他家做客,他却直接把人给赶出了家门,这是一点都看不起穷亲戚啊。”
看着那一个个落井下石的人,陈初阳并没有去和他们争吵,他不想浪费气力在这些人的身上,而且现在他相公被抓被关,只要县太爷不给他相公正名,他说再多都是枉然,在别人看来,他相公就是不贤不孝的恶人。
县令过堂审问犯人,一般会在早上巳时和下午未时,如今马上就要巳时了,陈初阳看着那边故意煽动围观人群臭骂他相公的李连山,心想或许做恶人也没什么不好。
他相公确实是落难了,可他没有,他们家没有,今日这些落井下石的人,他会好好记着。
晏国所有县衙的大堂都正对县衙大门,县令审案之时,所有百姓皆可围观。朝廷如此安排,一来可以让百姓监督县令审案,看人有无徇私,二来也能让不识字的百姓懂得律法人情,让百姓知道何事不可为,违者均有律法严惩。
巳时正,县衙的大门打开,一阵让人不由心神惶恐畏惧的威武声音想起,便是一记惊堂木拍下,之后堂上瞬间安静,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县太爷一声令下,传了柳云峰夫妻两个上堂。
之后,柳云峰对着县太爷还有所有围观的百姓一番陈情,柳群峰才被押上了公堂。
“堂下可是柳家村村人柳群峰。”
“草民柳群峰,见过县令大人。”柳群峰跪在堂下,给县太爷行礼之后便挺直了腰杆,并无一份屈辱畏惧摸样。
柳云峰见他落到如今这步田地还这般张狂,心头暗恨,指着柳群峰便是一顿指责:“老二,爹生你养你,便是没有将酒楼留给你,也是因为你是个不成器的,怕你败了柳家产业,你如何能这般不顾人伦对亲爹下手啊!爹被你打的如今还瘫在床上动弹不得,你实在是枉为人子啊!”
柳云峰一副痛心疾首摸样,李氏也跟着哭诉柳群峰都是这么忤逆爹娘兄嫂的,只有柳群峰一直沉默并未说一句话。
两口子你来我往说了一堆之后,围观的百姓便开始骂上了,有的人甚至还开始往柳群峰身上丢菜叶子臭鸡蛋,但柳群峰会躲,那些人准头还不好,柳云峰两口子也有被砸中。
“啊!”李氏被一个臭鸡蛋砸中,顿时气得狠狠瞪着门口,可她转瞬又想到此刻不能发脾气,只能赶紧朝着县令跪下,让人传证人,然后还她公爹公道,重重惩处柳群峰。
“县令大人,舍弟对家父动手,小人有人证。”
“传人证。”
县令一声令下,早就等在门口的人鱼贯而入,其中既有柳家酒楼的管事,还有柳家的下人,甚至还有柳家村的村人。
“大人,二少爷揍老爷是小人亲眼所见!”来人第一个回话的是柳家酒楼的管事。
这管事膝下育有两子,其中一子还顽劣不受管教,也曾推搡过他,他当时便怒不可遏,可他不想害了亲子一生所以只能忍了。可他心里到底有口恶气,见了竟敢对生父动手的柳群峰,就想让人狠狠吃个教训,如此,当初那口气就能出在柳群峰身上,他就能痛快了。
“那日,二少爷怒气冲冲到了酒楼,之后二话没说就给了老爷一拳,老爷被二少爷打倒在地,嘴角都流血了。”
管事说完退到一边,轮到柳家两个下人,柳家门房开口倒是干脆,只是到了柳家的小丫鬟小红之时,小丫头颤巍巍看向了柳云峰,然后对着县太爷一拜才开口道:“大少奶奶和家里姨娘差点害死了夫人,老爷逼着夫人撞墙,二少爷打了大少奶奶”
小红整个人面色惨白,身子不停发抖,嘴里的话却是前言不接后语,但她的话却吓到了他身边的柳云峰两口子。
李氏见小红还要继续说,直接朝人扑了过去!“你个小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你给我闭嘴!”
“肃静!”
李氏和小红动起手来,县太爷又是一记惊堂木拍下,吓得两人瞬间安静,也是趁着两人安静的功夫,李连山和几个村人赶紧朝着县令磕头,争先恐后的开口说着柳群峰和柳仕民的事。
“当时我大舅顶着一脸的伤回来的,一回来就说要和柳群峰断亲,我们都亲眼见到了!”
“没错,当时仕民兄弟确实是提到了二儿子朝他动手的事,气得要把人赶出家门,可柳家长辈曾有遗言,仕民兄弟碍于父亲遗言没法儿赶人出家门,只能和人断亲了不认他了。”
柳云峰找来了如此多的人,就是为了证明柳群峰就是对柳仕民动手了,但这些人的话都不如一个有用,那就是柳仕民本人,和之前一样,柳云峰为了让所有人看见柳仕民的惨样,将柳仕民也抬到了县衙来。
“大人,我爹在我和妻子的精心照顾下已经能说得一些话语了,我阿爹也能证明这畜生的手段!”柳云峰知道柳群峰完了,彻底的完了,可他还是想把柳仕民拉出来,有了柳仕民的指正,往后旁人再说起这事儿,只会说他亲爹都指认他,他这个大哥可就不是重点了。
柳云峰要让柳仕民上堂指认,县令自然不会拦着,林柔陪着柳仕民上堂之时,外面便有个声音大声喊道:“柳家老头就是为了这个妾室差点将原配妻子害死了!”
“啊?那小丫头方才说的是真的啊?”
“是啊!那柳老头为了这个妾室还差点杀妻杀子,那可是个老不羞!如今这样,怕是遭了报应把。”
罗聪和柳春风捏着嗓子在人群里大喊,直接将小红方才那不明不白的话说了个明白!
如今这县城以往只是个镇子,大多人家屋中都是没有妾室的,但也有那花心的男人讨二房或者去找花娘,因此大多妇人对于妾室都是不待见甚至深恶痛绝的。
“原来是个老色鬼!”
“呸!”
有妇人同情柳母遭遇,觉得柳仕民是活该,便有大男人觉得父亲就是天,便是父亲有错,为人子的也不该对父亲动手,这可是大不孝,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脱罪!
县太爷看着堂上堂下吵得不可开交,嘴角微不可查向上一扬,然后又是一记惊堂木拍下,终于朝着柳群峰问道:“被告柳群峰,方才你兄长指认之罪你可认?”
“回县令大人的话,柳云峰的指认草民认,草民确实曾对曾经的生父不敬。”
“哦?你倒是干脆,那你说说你缘何要对自己亲生父亲动手?这你可知这是大不孝之罪,依律要被严惩。”县令审案,便是犯人亲口认了,也要问明缘由动机,便是柳云峰有着人证,柳群峰也干脆认罪,县令自然也要问柳群峰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