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方通淮处去的路上,项东衢和杨臻在前头并肩而行,项东衢琢磨了半路之后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
“你快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猜出慕之的意思来的?”他虽然不像季风轻那般与顾慕之亲厚,但也算是半个看着顾慕之长大的人,他怎么就一直都搞不懂自己这哑巴师弟的心思呢?
“这还不好猜吗?世间左不过就那么点事儿。”杨臻笑道。
项东衢觉得自己被敷衍了,说:“少来,我猜了十几年怎么就没有你像这样一语中的的时候呢?”
“我也是想当然耳,凑巧罢了。”杨臻这回是真的毫无隐藏,横竖就是多看一眼的事,他也说不清到底有什么奇巧门道。
“这都能凑巧猜中?我看你直接去支摊算命好了。”项东衢总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自己是真的做不到。
杨臻哈笑一声:“世上自从有了平野先生之后,哪还有算卦这碗饭吃?”
项东衢同他哈哈大笑,“我觉得你可以去跟平野先生搏一搏了!”
他们二人在前头聊得热火朝天,可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顾慕之却是一如既往的死寂,安静得像个没坟坑的鬼。
方通淮瞧着站在自己跟前的那一身黑的杨臻,怎么都是眼馋得厉害。
“师父,您怎么突然要弟子们去玉虚峰呢?”项东衢问。
他和杨臻来到堂中之后,方通淮就开始说让他们几个上玉虚峰的事,虽是啰啰嗦嗦地说了不少,但就是没说明白到底为什么会突然闹这么一出。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方通淮瞪他。
项东衢被熊住了嘴。
“你们几个长这么大都只是老远看看罢了,这回就直接去一趟见识见识,记住啊,都得遛踏实了才许回来,到处逛逛,别只往那儿站站就走听见了没?”方通淮又嘱咐道。
季风轻与项东衢纷纷答应,顾慕之则点了点头。
“方掌门,为何连我也要算上呢?玉虚峰不是贵派的禁地吗?”杨臻实在不愿分摊这份麻烦。
方通淮无所谓地摆手道:“昆仑可没什么禁地,昆仑本身就是人间禁地,玉虚峰更是个生人勿近的神境。”
“那我去不就更不合适了吗?”杨臻说。
“不会不会,不就是爬座山嘛!”方通淮起身揽着杨臻的肩膀笑道。
他这么一笑反而让杨臻觉得这不只是爬山那么简单了。
“你们仨先回去拾掇吧,什么时候出发为师再知会你们。”方通淮箍着杨臻对季风轻三人说。
师兄弟三人齐齐拱手告退。
“小家伙,我让你也去是想你帮我看着他们点儿。”方通淮说话的语气好似是讲故事哄孩子,“我怕以他们的本事有去无回。”
“您就不怕我有去无回?”杨臻一脸认真。他都有些无语了,这大爷明知此行危险,为何还要扯上他?真不怕招来秋清明和将军府的特别关怀吗?
方通淮顿时大笑起来,他笑了许久后缓了口气说:“不至于不至于,老夫这仨徒弟啊,谁能顶事儿、能顶多少事儿我心中都有数,我是想说让你跟着,到时候多少帮衬一下他们,别让他们空手而归,不然我这脸可就得被他们丢尽了。”
杨臻越听越觉得莫名其妙了:我跟你们昆仑有什么可以顾命受危的交情吗?你怎么不找你的歃血之交呢?哦不对,兴叔腿脚不便,上山就更难了,所以就轮到我了?
“哎呀,说起来,要不是我,你小子如今还寂寂无名呢!你就当回报老夫一下呗!”方通淮扯着杨臻不肯撒手。
“哈?那我还得谢谢您咯?”
杨臻这话是当嘲讽说的,可方通淮却是当感激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