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清明脸色少见的阴沉,等开口说话之时却又换上了一副和颜:“你是想去神女峰看看?”
杨臻点头道:“适才收到了从燕的书信,她想让我去给神女峰上被我打了的那些人疗伤。”
秋清明静静看了他片刻道:“注意分寸。”
入门这么多年以来杨臻拢共也没失过几回分寸,秋清明心知肚明之下还要多说一遍,杨臻自然会乖乖应下。
“去跟老林头说一声,他似乎是要回去了。”秋清明又道。
“是。”杨臻就此退出了屋。
凤中天这才反应过来:“事儿还没说清楚呢,你怎么就让他走了?”
秋清明摇头:“若佟大概还得调查一番才能把事解释清楚。”
凤中天呼气道:“说来也是离谱,我自己家里的事竟然是从外人的嘴里听来的,这群兔崽子……”他磨牙啐骂间瞧见了秋清明那阴郁的表情,诧异道:“你怎么了?替我的家丑发愁也不至于臭这么一张脸吧?”
秋清明缓缓摇头:“我觉得杨恕可能有什么事瞒着我和林老头子。”
“谁?”凤中天一时没反应过来,“杨恕?怎么突然说起他了?”
秋清明也只是预感不祥隐隐怀疑,他慎之又慎地问面前的老家伙道:“你那个宋秋,人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凤中天觉得好像是自己受了怀疑,“要不是那杨家小子刚才这么一说,我哪里知道?还说是什么僚将的儿子,你倒是跟我说说,他那话能信吗?”
秋清明皱眉:“若佟九岁的时候在兖州出过事,这既然是他专程回去查的,自然有十之八九可信。”
杨臻找上林年爱之时,老头还在给梁源修容。
“是得回去了。”林年爱把围裙一摘说,“虽说前些日子你回去收拾过,但这里毕竟缺东少西的,干起活来不方便。”
林年爱早就跟梁源说过,凭眼下手里有的这点家伙根本做不了什么大事,要想好好给他修脸还是得回药师谷。
“也好,”杨臻说,“带阿衡回去修修身养养性吧,我看那小子成了亲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哦?”林年爱听出了他的意思。
“新婚燕尔浓情蜜意的,我可不想他们生个孩子再跟阿衡似的。”杨臻说。
林年爱也明白情况:“他那副身子骨,自己不梗气儿就已经很好了,想什么孩子不孩子的。”
“话不能这么说,他们老苏家就这一根独苗了,不想也不行,只不过还不是时候罢了。”杨臻说。
林年爱点头表示理解:“那为师我就先把他养成小壮牛再给他准备要犊子。”
杨臻一阵沉吟,还是说出了心里话:“我觉得老蔡就挺不错的。”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来,林年爱手里的围裙就朝他飞了过来。他捞住围裙躲远了说:“我就这么一说,你不舍得就算了。”
“你再说一遍!”林年爱追出了门。
徒留一个脸上满是药膏的梁源,哭不得笑不得,更动弹不得。直等林年爱回来得了许可,梁源才敢卸掉自己脸上的药膏。
“待会把脸晾干了就去收拾行李吧,”林年爱托着梁源的脸端详,“跟老夫回药师谷,那儿家伙齐全。”
梁源既兴奋又期待:“杨大哥也一起回吗?”
林年爱摇头:“他还有事要办,不过年前总会回家的。”
这一走就他们四个,逆元怎么也得派人护送,这倒是方便了林年爱。原本还在琢磨把梁源易容成谁才能掩人耳目,如今直接打扮成冯奭就得了,再由连舟渡护行,完美。
杨臻从林年爱手中逃掉之后正好赶上了从山下送人回来的嵬名岘。
“走了?”杨臻蹲在山门旁半人高的石台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