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早先确认过,穆淳虽无公职却身担公务,正是扈坚良这种有公职无公务的人所眼馋心热的。
“秦大夫是要把江湖玩弄于股掌之间吗?”穆淳的笑中难掩欣赏。
“殿下慧心,有这样的想法么?”杨臻侧脸看他。
穆淳愣了愣,说:“何出此言?”
“不才,”杨臻说,“在应天的时候老相爷提过朝廷的安排。”
穆淳叹气:“连相爷都知道了,那就是不得不办的事了。”
“殿下有为难之处?”杨臻问。周正江湖的事从何时开始,先前崆峒峨眉丐帮的事算不算在其中也未可知,穆淳是否从一开始就参与其中目前也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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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淳与他相互间似有千言万语,摇了摇头,许多事人前不便直说。
杨臻一眼就看懂了他那句说不出口的话——皇命难违。旁人却不能同样心领神会,被吊起了兴趣又等不来答案,落差难平心里难受。杨臻帮他们转移注意,他朝旁边扬了扬脸示意穆淳往那边看。两双眼睛往那边一瞧,正好对上了钱津达的一双小眼睛。
目光一接,钱津达仿佛被热油溅到眼里了一般立刻侧开了脸。
叶悛也随杨臻穆淳一起看得清楚,钱津达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让他心中一阵不屑。
“是叫钱津达,对吧?”穆淳问。
杨臻点头说:“他打量殿下挺久了。”
“野心有余,魄力不足。”穆淳眼波流转间已经把钱津达看了个透彻。
杨臻挑眉,看人真够准的。
这也是旁边其他对钱津达有些了解的人们的一致想法,犀利是真的犀利。
从前杨臻只觉得穆淳捉摸不透,如今再看他这副心智,真要把江湖玩弄于股掌之间未必只是说说而已。
扈坚良总算是下定决心找了上来,冲着穆淳便要自我介绍,但穆淳却明白地表示不必多此一举:“应天的扈侯爷,我知道你。”
“是……”扈坚良当真妄称一声侯爷,与真正的贵人一照面便是浑身上下的相形见绌,“世子殿下,能不能……下官想与您借一步说话。”
官家人自然有官家话要说,旁人也不会在意。穆淳也没有草草驳了扈坚良面子,应着扈坚良的引礼起身与他离了座席。外围的勾佩和犀月紧随着也一起出了演武场。
周从燕捣了捣杨臻说:“我看那个世子刚才要走的时候还朝你使眼色了,你不跟过去看看?”
“该交代的都跟扈叔说过了,跟过去也做不了什么。”杨臻说。何况,如果扈坚良真磋商出什么问题肯定还会来找他,他实在没必要额外抬一趟腿。
周从燕凑到他的脸边小声问:“你还在怕他?”
杨臻面色奇怪地与她对视了片刻后摇头:“说不上来。”
“之前安庆的事不是多亏了有他在吗?”周从燕早就听鸿踏雪说了不少闲话。
“晌午刚请他吃了一顿饭,来回来谢过他好几回了。”杨臻说。
周从燕满意他礼节周到,又说:“之前你冒雨去给他治病,也算是有来有回了。”
杨臻倒没有在意过那一茬,行医问病的事过了也就过了,他自己不往心里去,旁人有心记着就记着,忘了更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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