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宣峋与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坐在一边暗自思忖,游照仪见他不再关注自己,忙松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从刚刚如进深渊的情绪中出来。
她可能真的闲太久了,每天训练、练武的那几年每天累得没什么心思去想乱七八糟的,如今,在上京的温柔乡过了太久,她都快忘了杀人是什么感觉了。
上京游人如织的街道和叱蛮的千军万马奔涌的画面重叠起来,似乎要将她彻底网在过去,挣脱不出不行啊,要克制,要忍住,就像这么多年来每天做的一样
宣峋与的声音从一片朦胧中传来“怎么了受伤了吗”
游照仪如当头棒喝,立刻清醒了过来,往事一幕幕像突然破碎的镜子砸开,她下意识的露出一个平静的笑“没事。”
宣峋与还是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不对劲,只好道“你沾血了,要沐浴吗”
游照仪点点头,转身往浴房走去。
宣峋与还想等她回来再问问到底怎么了,可再待她进来已经神色如常,还笑着过来亲他,他正想推拒,却被一只手摸到了要紧之处,一下软了身子乱了神智,任由她蚕食。
她也没多过分,就照着二人平常的样,见他开始勉力求饶,便加快速度云收雨歇,又叫水,为他弄干净身子,二人窝进被子里
宣峋与混沌的脑子已经支撑不了自己多想,只能依着她沉沉睡去。
游照仪看着床顶帷帐,一夜无眠。
第二日醒来,游照仪已然恢复如常,准时出去晨练,回来叫醒他,提醒他吃早饭,便自己去上值了。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很正常,她下值来接他,二人在马车中亲昵,回府,说一说今日见闻或是之前那个案子的进展,可是宣峋与还是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可是他还来不起细细思索这份不对劲,上京与谭州接壤的一个州县突发洪灾,游照仪夜里接到旨意带领四军统领八百人协京畿卫前去赈灾。
天不亮,众人便又整装待发,这种事情游照仪经历过很多次,这种熟悉感反而让她有一丝无以言表的安心。
宣峋与这回倒是没哭,担忧的亲了亲她,只说不要受伤,顺利回来便好。
游照仪照旧答应,和周星潭一起领兵前往。
突发洪灾的县叫做须山县,正是中衢国内最大江河雀潭江所流经的,这段时间正是雨水多的季节,须山县内流经的雀潭江正常涨水,原本谁也没在意,谁知水坝竟在一个暴雨夜里决堤了。
铺天盖地的洪水淹没了村子和乡镇,当地人手不够,忙向上京求援,皇帝接到急报,便将二人派了出去。
二人带队急急奔走,在当天傍晚到了地方,暴雨依旧如注,水里只能看见一半屋顶,飘着锅碗瓢盆等物。
堤坝还没止住水,二人来不及歇口气,便迅速安排事宜,游照仪等人协助当地的官府为决堤的水坝搬石阻挡洪水,周星潭则援救村民带领众人开辟高地。
兵众领命,蜂拥而去,游照仪便淌入水中,帮府衙一起抗沙袋或是搬石头。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暴雨终于停了。
极其混乱的一夜过去,洪水终于暂时塞住,游照仪艰难的直起腰来,眼前从一成不变的石头变成了堤坝下的滔滔江水。
太阳从江水那边缓缓升起,一水的波光粼粼,丝毫不知它一夜之间带走了多少性命。
赈灾赈灾,自然大头在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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