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相,你……”
“来啊,炸死我——”
薛广城伸手摸了摸口唇。
“这是华夏军的恩怨。”
“宁毅让你们这么做的!?”
“这是我们的事。”
“你们在晋地行凶!”
“华夏军早有抗议!”
“——你们要么炸死我,要么束手就擒!”
长街之上积雪未消,凌厉的话语便在街头对抗、炸开,史进伸着一只手,同样接近薛广城等人,一边摇头,一边说着劝诫的话,旁边属于晋地的军队一齐摆开架势,“啊——”的一声摆开威吓的架势,长街周围,也不知有多少目光注视着这铁血的一幕。
邹旭在马车后先是恣意地笑了一阵,随后安静下来,这一刻,只听得他陡然喊了出来:“薛广城、展五,你们今天既然杀不了我——聊聊!三人在过去并没有太多的交集。邹旭从宁毅培训班的第一期里出来,在众多学生当中甚至属于大师兄一辈的人物,光芒极盛,而薛广城在一线工作中直面女真人的刀斧而不惧,则属于极为铁血的性格,此时展五站在远处,薛广城面对着那边的马车,朗声道:“你知道你做了什么!”
“我知道——”
邹旭的回答,随即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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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二月,晋地的冰雪尚未完全消融,但几个主要城镇附近基本的生产活动,都已经陆续地展开了。
工业生产在正月前几天便已经开始,商业配套随之运转,一些车队冒着冰雪去到乡下,为年关时节的人们送去物资的同时,也宣扬着女相的德政,其中又有随行的军医,在隆冬时节救下了不少村民的性命。
政治的活动也未停下,威胜与东城看准天气,见缝插针地进行了几场年关庆祝,而十五过后,于玉麟便率领着军队在威胜城外进行了一场热闹的阅兵仪式。
在空闲时节组织集体性的活动,既是对组织能力的考验,也能够通过实战提升集体的组织度。这是宁毅在西南使用的方法,楼舒婉也在一点一点地学起来,如今稍微有了些余粮,她便也兴致勃勃地折腾起来。
综合而来,效果是极好的。
中原不少尚有家当的世家或是商户,大都感受到了晋地即将腾飞的气息,至于二月,已经有不少从各地过来的人物,在威胜附近聚集,有的直接向晋王朝廷提出了会见、合作的请求,更多的则是通过各个渠道向晋地一位位的实权人物递上拜帖,希望在接下来的发展之后,有所合作,分一杯羹。甚至于一些原本活跃于金地的大商贾,这一刻都朝着这边,暗暗的派出了使节。
中原局势,目前正处于一个最为利好晋地的美妙时刻。
视线往南过黄河,汴梁的局面渐渐稳定下来,原本由尹纵、陈时权等几个目光短浅又与女真人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小地主掌控的这片地盘,如今已经由雄才大略的邹旭接手,在击垮刘光世后,今之圣人戴梦微补足了邹旭在道义上的短板,此刻就掌权者的能力来说,他们正成为世人最为期待的一对乱世搭档,假以时日,谁都知道两人会做出了不得的一番大事来——毕竟他们对标的,乃是于雌伏于西南的庞然大物。
但是,与西南对标,是对他们预期的体现,也正是他们最大的利空因素。不知道什么时候,西南华夏军出山,对于邹旭、戴梦微两人,都必然施以雷霆般的痛击,粘罕希尹这样的不世枭雄尚且敌不过西南华夏军,邹旭、戴梦微又有多少的机会,能在那位宁先生的怒火中存活下来。
而另一方面,西南宁先生又有外号为心魔,即便军队不出,私下里透出一些意志,又或者往汴梁派出一些捣乱的队伍,也足够这边结结实实的喝上一壶。因此,纵然对汴梁附近短期的平稳有所期待,但对其长期的命运,多数人还是心怀忐忑的。
越过晋地视线往北,原本作为最大威胁的金国地盘上,年关过后则已经传出了希尹全家下狱、高庆裔待查的消息。一个副手、一个重臣相继出事,原本支持金国半壁的粘罕西府,已经岌岌可危,部分原本行走于北方的大商将视野注视过来,也已经说明了晋地北面压力大减的事实。
至于东面,过去由于物资匮乏,熬得极为艰难的华夏军与光武军部队,眼下在梁山也得到了稍稍的喘息。有过去的战绩支撑,如今女真东路尚不敢轻举妄动,而且女相在过去两年对梁山方面支援甚多,这也是有心人皆知的一个事实。
而往西,西北几成白地,投降女真的折可求一家覆灭后,这片本就贫瘠的土地便只剩下了数支不成气候的马匪与一些刀口舔血的游散之辈,基本上已经不可能对天下的大势力起到多少的威胁。
东西南北四面皆定,所处地界四通八达,与天下各方的大势力,不说关系密切,至少也都能够保持和平的往来,这样的势力,除了晋地,也就找不出第二家了。并且经过宁毅的提点后,女相对外的态度亲切而开放,东城方面又接手了华夏军的各种技术,如今西南经营的许多生意都已经在晋地投产,纵然产量还不算太大,但想要发财,整个天下,哪里还找得到晋地这么多的机会。
稍稍表露出想要外扩的意志,各方的利益,便已经云集而来。一时间,晋地的热闹,几乎复刻了两年前西南开的大会。
二月间,汴梁局势稍定之后,邹旭甚至亲带使节团渡河北上,来到威胜,一方面感谢女相在先前的战争状况里对汴梁的支持,另一方面,还开始与楼舒婉商议更多的合作机会。包括戴梦微将在今年夏天成立所谓中华武术会的活动,也一并向楼舒婉递出了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