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的耳朵开始耳鸣,整个的像极了被装满水的气球。至于耳膜,仿佛也变成了一个隐形的水管,正水如泄闸似的一刹那,就灌满了我的整个脑袋。
现在,我的脑袋被灌得在一个劲儿地晃呀晃呀晃,犹如狂风里的柳枝条。
噢,不!
眼下,我这笨重的躯体又哪能去配用如此曼妙的语词?
有人来了,我感觉到有一道身影在向我逼近。
有人来了,我用500°近视的眼睛只能看见他说话的嘴在不住地一张一合。
来的人开始问我的问题,核实我的身份……
开始问我的问题,核实我的身份?
原来,所有的一切,即便是走过了四年,也依然可以让你秒回那个不堪回首的世界!
原来,这人世间的日子真的有一种过法叫度秒如年!
现在,我像个机械人似的活着,等待着。
但与机器人唯一不同的是我真的感觉到了冷,而且还冷得厉害。
反正那个冷比没有温度和热度的机械人还冰冷。
冷得我似乎掉进了大雪纷飞的冰窟里,似是被冻住了灵魂。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大吼了骂了一句鸡巴。
我看不清他骂人时候的表情,更不想去理会被骂的人的表情,我只是在专心开始打腹稿,希望上天眷顾我能一遍通过。毕竟一分钟的时间与4年的时间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何况外面还有1460天未见的亲人,正在用已流干了泪的眼睛和温暖如火的怀抱在等待着,等待着我用日日夜夜梦魂不到的身体去填满那些个黑洞啊。
终于轮到我了。
我听见自己在辗转反侧的叹息,叹息的声如倾盆大的雨,正在纷乱不息地砸在我身前的地面上,在杂乱无章的跳。
他问的问题,我犹如幼儿园小班的乖娃娃一样恭敬、向亮而整齐的回答。
因为,我只想赶快结束!
整个过程,倒是顺利得超乎我的想象!
甚至,在顺利结束正常通过时,我还不经意地嘲笑了自己的胆小如鼠。
当然,这种嘲笑如穿着裤子放了一个无声无味的屁一样,转瞬就消失于无形。
现在,我的身体开始一分为二了。其中的一半留在脚下踏着的土地之上,一半则飞上云霄化为了青鸟。
一秒两秒
现在,我的魂魄只想赶紧地飞跃这座让我生活了四年的孤岛,然后去做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
突然!
突然之间,我感觉到有一种死亡了很久的东西想在自己的血液里蠢蠢欲动。
现在,我还没来得及去思考他们问我的那些个具体的问题,久已不用的大脑便如一只趴在玻璃上的趴了许久的苍蝇一样在经久不息地乱撞。
现在,我感觉到自己的血液热了起来,如在高压锅里沸腾。
现在,面对他刁难的发问,我豁的站立了起来反问我妈妈怎么你了?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会儿了,但是我依然能感觉得到我说出去的声音依旧在抖,犹如竹筛子上的米。
我还直勾勾的看着那个他,仿佛在给他画像。
而现在整个空旷的房间,安静得就像是沉陷在万米以下的深海。而我的心,却似站在万米之上的山巅,犹如一只癞蛤蟆一样在作全力的收缩。
我的沉默,使他们用恼怒的声音说这个女的先不要出去了。
我可能是长期用了“袋装”飘柔洗发水的原因攒了足够的自信的缘故,才不加思考地毫不犹豫的回答他们说:那我就不出去了。
现在,我直接走到旁边的地上坐下,从容的抱住抖得快要飞起来的身躯坐着。
我走之后,后面剩下的人倒是进展得出奇的顺利,一个一个接一个的如被催眠了的鸭子被赶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