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那样了,”他摇头,不是很赞同的样子,但整个人看起来就是容光焕发的样子,似乎还能在那些堆成小山的刺帖里再奋斗数百个回合的样子。
孟彰笑而不语,低头捡起筷子,将桌上的小面饼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孟庙似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过分雀跃,又是暗下里轻咳一声,端起粥碗来慢慢呷饮。
用过早膳,孟庙仍旧将孟彰亲送到府门外,直到目送孟彰的车驾远去,他也才转身回府。
即便孟彰重又开始出入太学的童子学学舍,也不代表孟庙就真能解脱了。顶多,也就是工作量削减一二罢了,该他出面的,总还是得他来。
没有人想要因为过分在孟彰面前露面而招了孟彰的厌恶。
孟府的车驾穿行在长街里,为它招来了很多目光。
虽然长街依旧热闹,但即便是坐在马车车厢里的孟彰,也感受到了长街各处那仿佛是陡然沉降的情绪。
这长街里的人,甚至包括更远处被房屋墙壁遮挡了视线的那些,也都在看着孟彰的位置。
这些目光里的感情混杂了感激、诧异、不敢置信甚至是更多的情绪,尤为的复杂。
坐在马车车厢里的孟彰险些都要以为自己行走在汹涌又静默的汪洋大海中了。
感受着这些情感,孟彰静默片刻,忽然慢慢垂落眼睑。
魂体之中,梦道道种似是轻轻跳了一下,又似是稍稍舒展了开去。
那些分明游荡着徘徊想要靠近,又生怕会因为过于激荡而打扰到了孟彰的汹涌情感,就像是寻到了归处一般,呼啸着向孟彰所在的马车流荡过来。
层层幻光以孟彰为中心,呼应也似地舒展着铺叠。
每一层幻光,都是一方梦境世界。在这一刻,也是一方大渊,收容着从各处冲荡过来的情感。
直到马车驶过长街和太学牌坊,停在太学的车马寮房里,孟彰才又睁开了眼睛。
也是那双还蒙着一层薄雾的眼睛睁开的时候,那些比之先前要更饱满、充实来了几分的梦境世界才重新回到了梦道道种之中蛰伏。
待到这些情感力量被驯服以后,它们就是孟彰这颗梦境道种成长壮大的又一份资粮。
孟彰掀开车帘走下马车的时候,也很有几分感慨。
即便他没有时刻惦念着自己的修行进度,只是遵循着自己的本心摸索着前进,这修行进度也似乎没有被耽搁……
所以,到底是梦道的修行就是需要仰赖众生,还是修行者的本心对他们自己来说其实远比其他的什么东西都来得重要呢?
这样一个很值得修行者,尤其是梦道修行者们探究的问题事实上也没有太过侵扰孟彰的心神。
它很快就被搁置了。
无他,只因孟彰心里很清楚,这个问题需要长期探究和论证,绝不是他自个儿在这里挠脑袋就能找到答案的。
孟彰对守在马车侧旁的车夫点点头,在比长街上那些目光更为复杂的视线里,走过一条条长廊和门户,踏入童子学学舍。
童子学学舍里,已经入座的那些小郎君小女郎初时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直到面面相觑着看见彼此面上的惊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讶以后,他们才缓和了心神。
“我真没想到,”一位小郎君笑道,“孟彰竟然这么快就完成突破并处理完所有的事情,重新回到学舍里来。我原还以为要再多几日的……”
“我也是。”另一位小郎君道,“确实是太快了。安阳孟氏那里,虽然说是那位孟庙郎君在署理,但我们都知道,真正拿定主意、把持方向的,其实还是我们的这位同窗。”
“说来,他真的就一点都不犹疑过,直接就拿定主意的吗?他胆子真大啊,似乎完全不担心安阳孟氏会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