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豆豆将事情略略说了一遍。
路十三知道郑豆豆绝不是滥好心之人,问:“既然他是神秘组织的要紧成员,你怎么想着给他寻药?”
“你还记得五年前那宗妇人杀夫案吗?”
路十三回忆了一下:
“你说的是那个童养媳长期受夫家折辱因此杀害了夫家四口一案吗?
当初你还特意给她送了鸡腿。”
“正是,今日我在这个账房眼中看到了与那个妇人一般的眼神:不屑、嘲讽、仇恨和解脱。
所以我想着他是不是也受过不公对待才如此。”
郑豆豆又将账房珍重两件旧银饰和一个旧荷包之事说了。
听郑豆豆说完后,路十三问:“你是同情他还是想感化他?”
“同情说不上,感化好像没那么容易。我只是想着既然重刑都没能让一个人开口,不如换种方法试试。
就算不行,送个药也不妨碍办案。”
见郑豆豆想得很明白,路十三遂去取了一瓶药给她:“这不是最好的金疮药,但效果也不错。”
郑豆豆接过,顺便又问:“今日你替米国公验尸时有没有和赵衙内打交道?”
路十三看了下郑豆豆的神色,不像是知道赵衙内推了她的样子,遂道:“为什么突然问起赵衙内?”
“今日我们审问服侍赵衙内的贴身婢女得知他可能与米国公的死有关,就让人去传他,结果发现他逃跑了。”
路十三敏感问:“米国公是他下令杀死的?”
“你这么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是有一个发现,原本不能作为证据,不过说出来或许对你们定案也有帮助。”
“什么发现?”
“今日赵衙内推了我一下,我感觉那一下蕴含了力道,虽不能肯定他一定会武、但劲力不小。”
郑豆豆瞪圆了双眼,气道:“什么?他推了你?你受伤了没?”
“我没受伤,只是那一推偏偏让我撞翻了米国公的牌位。
当时我就觉得未免太巧,所以当即就将米国公的牌位扶了起来,还揖了三礼,让赵衙内找不到寻事的借口。
现在看来,他当时推我还真是带有目的,是想否决我说的米国公被勒死的判断。”
“你的感觉没有错,据服侍赵衙内的奴婢道他懂武,赵衙内平日在人前的声色犬马都是装出来的。
不过就算你当时没反应过来也无妨,大人对你的验尸水平深信不疑。”
……
第二日,郑豆豆早早就去了大理寺。
她兜里装着路十三给的金疮药去见账房。
郑豆豆将金疮药递向账房:“这是昨夜我问一个朋友要的,对你的伤有用。”
账房看向郑豆豆没有接药:“你以为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就能收买我?”
郑豆豆将药瓶放到地上。
“我是想感化你,从而能从你嘴中知道海记贸易行的账簿都记载了什么,但我也知道你被感化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那你为何还如此?”
“目前只知道你替海记贸易行记账、是神秘组织的人,并没有你犯其他事的凭据,所以你受了重刑我有些于心不忍才给你送药。
假若你如你们组织的侯中山一样禽兽,我都恨不得让你多受几次木驴之刑。”
听到侯中山的名字,账房倒是怔了一下:“侯中山怎么禽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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