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道:“昨日你奏请下月初三离京的事,朕想过了,你暂时先不要走,要推些时日。”
听杨坚话的意思,要把杨广留下几天做些事。
杨广觉得有些奇怪,江南事务繁多,百废待兴,今年过年回京,本就挤着时间赶回来的,年已过完,自然要赶快赶回江南,不然他也不会不顾晋王妃身子并未痊愈,便急着上表请回。
杨广直接问道:“父亲让孩儿留在京中,可有事情交待?”
杨坚点点头,道:“吐谷浑的来使大约初六到京,届时朕会设宴,招待吐谷浑和高句丽使者,留你在京,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威慑!”
杨广更加不解,问道:“父亲不是说,吐谷浑和高句丽就是怕步陈朝后尘,才入京上表试探的,为何还要留孩儿在京场吓唬他们呢?他们见到孩儿,万一吓坏了,反而生了戒备之心,又怎么好!”
杨坚笑了笑,提点杨广道:“吓唬人分两种,一种是疾言厉色,一种是和颜悦色。你身为平陈元帅,在他们面前越是谦和恭顺,越是笑容满面,他们便越不敢轻举妄动。”
杨广的眸色冷了冷,他心里当下便明白了,杨坚所说的谦和恭顺,指得是让他对太子谦和恭顺。用自己的态度抬高太子的地位,即便自己日后离京,太子摄政,吐谷浑和高句丽也不敢妄为。
尽管知道,这只是一场戏,但杨广心下的不满还是滋生了出来。为了让太子挣够面子,不惜让自己放下江南的事务来。杨广想了想,不能让杨坚觉得自己为了私利,不顾大局,便忍声道:“儿臣明白了!”
见杨广已经听懂了自己话,杨坚便放下心来,道:“明白了,就回去吧!”
“是,儿臣告退。”
杨广出了千秋殿,过肃章门,路过中书省,正好碰见杨素,上前便打了个招呼:“越国公?”
杨素停了下来,趋步上前,也行了一礼道:“晋王殿下,这是从天后处来的么?”
杨广点头,抬手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请他边走边聊。
杨素于杨广身侧,问道:“臣听闻殿下上表,想尽快赶回江南。”
杨广边走边道:“暂时先回不去了,父亲命我在京中逗留一些时日,陪伴母亲。”
这话说的,鬼都不信。如今平复江南是朝中重中之重的事,凭杨坚那么自诩一个天纵之才的性子,怎么可能为了让儿子尽孝,把江南扔到一边呢!
杨素心里自然明白当中必有缘由,只是呵呵笑道:“晋王殿下纯孝,天后爱子之心也是常情。不过江南之事不宜拖得太久,江南不稳,则周边四国不稳,殿下还是多多费心,劝劝天后吧。”
杨广听着心里堵着气,道:“是父皇之命,不干母后的事。”也不是我想这么干的!
杨素笑了笑,明白了过来,原来是杨坚留晋王在京中另有安排,而且还是安排晋王不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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