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明问,“还有别的选择吗?”
“当然有——死。”
何月明眸光闪动,半晌才出声,“杀了我?你知道我大哥徐步青是什么人吗?你要是敢杀我,他必然不会放过你!”
女人不以为然,讥嘲道,“你以为你的求救电报送得出去吗,军中也有我们的人,他不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
何月明心中一沉,再说不出话来。终于认命般垂头丧气地服了软。女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走到她的身边,伸出手去拨开何月明垂在肩颈上的长发。然而就在这瞬间异变突生!何月明猛然就势钳住女人的手臂,将她反拧到胸前,然后摸出藏在身上的匕首,快准狠地插进女人的心脏。
刀尖戳进人体胸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触感。何月明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却不妨碍她此刻冷静果断地下手。女人喉咙咯咯作响,从伤口处喷涌出大量鲜血。血液是殷红的,跟平常人并无两样。
只要插进心脏,不管是神是魔都会死吧?
何月明心想,握着匕首的手腕加重力气,又在她心口处用力转了几圈。照这个力度,心脏应该被搅成渣渣了。见女人一动不动,有进气没出气,总算放下心,长长舒了口气,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自己手脚也有些发软。
她虽然摸过枪,私下也跟别人打过架,但正儿八经杀人却是头一遭。不,也不算杀人,这女人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刚刚她说的那一套,何月明一个字都不信。什么仙丹妙药,长生不老?在人身上种东西,听着就吊诡得慌。人体是什么,是养殖那玩意儿的营养液吗?
何月明脑海里一团乱麻,拔出插在女人胸口的匕首,正想将女人的尸体丢到悬崖下面去,突然听到女人轻轻一笑。刹那间,她浑身寒毛都炸了起来,永远难以忘掉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幕——
被钳制在胸前的女人竟然一百八十度平转过头,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说,“不会吧,你真以为这就能杀掉我?”
何月明脑中轰然作响,下一秒连连后退。极度的惊骇之下,她忘了自己背后就是悬崖,脚下踩空,猛然坠落下去!
伴随着失重感与快速掠过的气流,漫长又短暂的几十秒后,何月明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无边无际的天空,最后感受到的是身体遽然炸开的剧痛,像是爆炸的气球。
痛。
太痛了。
她仓促地迈进了黑沉沉的死亡之中。
……
艳丽女人从悬崖上望下去,下面幽草深深,看不分明。女人皱了皱眉毛,攀着悬崖下去。她身形极为灵活,不似人类。饶是如此,仍然花了半个小时,才落到悬崖下。
何月明的尸体就在不远处,双手双足张开,脸朝上,神情惊恐,眼睛兀自圆圆地睁着,死不瞑目。身体下的地面渗出大量的血液来,染红了这一片的土壤。
女人抬起她的身体看了眼,背部已是血肉模糊,不由皱起眉,嫌恶地推开,掏出手绢擦掉手上的污血,抱怨道,“浪费了一具好容器。”
话虽这么说,女人其实更喜欢现在的结果。何月明太难以控制了,而且还有其他因素在,留下她只会是个隐患。如今亲眼见到何月明彻底死亡,女人反而松了口气,只是想到回去要怎么交代恐怕有些费神。
她沿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夜晚降临,何月明的尸体孤孤零零地躺在荒凉的草地上,不知何处响起夜枭的啼叫。曾经身娇玉贵的大小姐如今竟然落得个曝尸荒野的凄凉下场,这一幕,恐怕是所有疼爱她的人所万万料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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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小城里又有新的小道消息爆炸开。据说何家大小姐得了失心疯,被送去了国外治病,与许家近在眉睫的婚事也不得不就此搁置。
许世宁不知道何月明已经死亡,坚持不肯退婚,而且他心中尚存疑团,那日何月明突然请道士做法,又对着何老爷开枪,行为的确过于癫狂,可是,月明平时从不这样的,莫非是另有隐情?
许世宁当时赶着送何老爷去医院,等他慢慢平复下激荡的心绪,想着回去找月明好好聊一聊到底发生了什么时,月明已经不在何府,据说是驱车冲出t?了城门,当时许多老百姓都瞧见了的,守城门的士兵赶紧召集了兄弟去追人。
再之后,就一直没有见到月明了。
“世宁,是何伯伯对不起你。”
何老爷半靠半躺在床榻上,神色疲惫地说,“其实,月明打娘胎里就带有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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