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秦相公所言不错!”
秦桧话音未落,汪伯彦又接了上来。
“惟今之计,只有趁王松北上之际,朝廷厉兵秣马,编练新军,依靠长江天险,江南水地,和王松抗衡,此为根本。其次,王松部下一定还有不少忠于朝廷之人,可以分化、拉拢,使其内讧、内斗,不但而屈人之兵。”
“这……”
赵构回到座位上坐下,眉头紧皱。
“分化拉拢,此事得暗中进行,而且还得十分周密。否则一旦为王松知晓,恐怕会为朝廷招来无妄之灾。”
以赵构所想,若是能保住江南半壁江山,他也不会觉得太过委屈。毕竟,王松答应过,不会伤害大宋皇室。若是去搞这些阴谋诡计,一旦惹怒了王松,后果不堪设想。
况且,金人还是十分强大,王松能否战而胜之,也是未知之数。而且王松进攻金人,西夏也一定会卷入进来。
三朝鼎立,已过百年。一旦某一方失衡,其他两方势必会结盟,群起而攻之。除非,有一方势力强大到足可以吞并其他两方。
“也好,就依众卿所言,招募军士,编练新军,刻不容缓。”
赵构朗声道:“至于拉拢分化,务必小心进行,和朝廷不要扯上关系,免得一旦被人发现,给对方口实。”
“汪相公,荆湖南路转运司递来的奏折上说,鼎州武陵民钟相、杨幺、夏诚等人,利用摩尼教起来,率领暴民和官府对抗,现在已达数十万人。是也不是?”
面对赵构炯炯有神的目光,汪伯彦赶紧道:“殿下,确有此事!现在暴民已经转入洞庭湖区,据湖泊港汊为险,濒湖设寨,兵农相兼,继续与官府抗衡。不过臣以为这都是癣疥之疾,不足为患!”
“不足为患?”
赵构摇了摇头,自己的这位老相公,处理政事是越来越荒诞了。
洞庭湖隔绝大江上下,若是让其坐大,四川便和朝廷断了联系。若是没有了四川,朝廷还算什么朝廷?
这位汪相公,平日里只知道谈诗赋词,高谈阔论,这点眼光也没有,忝居高位,实在是德不配位,名不副实。
赵构按下心头的不快,正色道:“澧州知州黄琮、澧阳县令叶畲、桃源县令钱景、荆门知军事吴日方尽皆丧于暴民之手,就连寓居鼎州的皇亲杜防、江南高僧心道祥师,也都不能例外。”
他面色凝重,朗声道:“韩世忠损兵折将,水师元气大伤,洞庭湖潘叛贼不除,天下难以安靖,需厉兵秣马,另派大军征剿。”
汪伯彦抹了把汗水,赶紧肃拜道:“殿下圣明!”
朝廷的水太深,看来他得退位让贤了。有时候,藏拙也是一门学问。
“殿下,依臣所见,不如先派人前去洞庭湖招安,如若不成,再派大军前去征剿。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秦桧赶紧上前,为自己的老师打圆场。
赵构沉思了一下,迅速做了决定。
“诏李纲出任观文殿学士、湖广宣抚使兼知潭州,任程昌寓为鼎澧镇抚使兼知鼎州,先行招安,再行征讨事宜。”
李纲乃是清流之首,在朝中的威望很高,由他出任湖广宣抚使,出面对付暴民,实在实在恰当不过。
至于程昌寓,此人以前是蔡州知州。金人南下时,程昌寓带领部下,把蔡州城的钱粮洗劫一空,全部带到了江南,可以说是有兵有粮又有钱。
关键是程昌寓本人对大宋朝廷忠心耿耿,在江南一片糜烂,大宋朝廷兵力捉襟见肘的情况下,像他这样有建制、成规模的一方诸侯,自然是对付暴民的不二人选了。
再加上他一直在洞庭湖水域剿匪,虽然屡战屡败,但地方上熟,他也是实至名归。
果然,赵构郑重道:“李纲颇有声望,让他去剿匪,相信朝中没有反对之声。程昌寓有兵有粮,正好可以济朝廷一时之困,派他二人去鼎州,可以说是物尽其用,再也合适不过了!”
众人一起参拜道:“陛下圣裁!”
赵构皱了皱眉头,沉声道:“自从朝廷南迁临安府,军中士卒颇为不安。御前诸军大多都是北人,来到南方,肯定会心怀不满。王渊,你要注意各军动向,劝慰官兵,有异动者,格杀勿论,千万不可以引起兵变!”
王渊站前一步,肃拜道:“陛下放心,臣这就安排下去,安抚士兵,加强巡逻,保证万无一失!”
赵构点点头,疲倦地眯上了眼睛。
盗贼四起、兵革不休,国事难为,这样的日子还不知要过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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