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宋夏边境上,王松已经布有十万之众,王松野心勃勃,灭我大夏之心不死啊!”
李乾顺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忠义军好战强悍,人数上又不处于劣势,难道他们真的要……
“陛下,宋军在渭州集结,五万之众,兵强马壮,虎视眈眈,镇戎军首当其冲。”
大殿中寂静无声,半晌,李乾顺才抬起了头,打破了沉闷。
“镇戎军……到兴庆府,不到五……百里,骑兵出击,一日可……到。却该如何?”
李乾顺战战兢兢,大殿上的群臣再次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宋军一旦占领了镇戎军和平夏城,沿着平坦的葫芦川河谷一路推进,不用担心山地阻挡,不用担心戈壁困扰,不用担心缺水断粮,完全可以一边建城一边打仗,一路蚕食到距离平夏城480里外的西夏都城兴庆府。
汉臣高守忠奏道:“陛下,女真人骄纵跋扈,无利不起早,况且宋军隔断东西,完颜宗翰必不会来援,我军只要守住了葫芦河谷的要塞,就无需担心宋军的进犯。”
群臣纷纷点头,有人大声说道:“高相公所言甚是。我西寿宝泰军司和静塞军司十万人马,再加上镇戎军、萧关各要塞,不下二十万人马,据城而守,难道还对付不了区区五万宋军?”
群臣纷纷点头附和。李乾顺也是微微颔首,静下心来。
有骁勇善战的皇弟察哥统领大军,以众敌寡,据城而守,还怕他宋军不成。
“忠义军五万人,就敢如此嚣张!难道王松真的以为,我大夏真是不堪一击吗?真是可恶至极!可笑至极啊!”
皇帝的大声怒喝,让朝堂上的大臣们,都是精神一振,高守忠却是暗自叹息。皇帝用不屑掩饰内心的不安,可谓外强中干。
“陛下,臣有事启奏。”
嵬名安惠上前肃拜道:“近来边境上常有大量汉人逃亡,潜回宋境,各地官府不知如何处置,特请陛下圣裁。”
自从报纸上登出宋人不计前嫌,招募汉蕃百姓返宋,边境上已经陆续有许多百姓返回宋境。当地官府爱莫能助,虽然抓了一些逃民,却根本不知如何安置。
“陛下,这些汉人都是受报纸上蛊惑,不宜严加惩处,只需教化安抚。”
御史大夫谋宁克赶紧上前道:“陛下爱民如子,百姓也对陛下感恩戴德。”
作为一介汉臣,谋宁克自然得站出来为逃亡的汉人百姓说话,否则若是严刑峻法之下,不知有多少百姓又要遭殃。
“朕爱民如子,这些百姓又为何弃朕如敝履,让朕心寒如斯!”
李乾顺恨恨说道。也许在平日,他还不至于如此失态,怨意从生。但是在外敌大兵压境的压力之下,他终于爆发了。
“谕令各级官府,凡发现潜逃出走者,以通敌叛国论处,杀无赦!”
“陛下慎之!”
高守忠大惊失色,赶紧上前道:“陛下此举,恐会引起边塞动荡。乡野鄙夫,不值陛下如此动怒。陛下宜降旨安抚,一味杀戮,反会适得其反!陛下三思!”
李乾顺脸色变得难看,冷冷道:“韩相公,你是在教朕如何做事吗?要不要朕这位子让你来坐,看看你如何治理大夏国民?”
高守忠冷汗直流,赶紧跪下道:“臣失言,臣罪该万死!”
他这一跪,下面的一众汉臣一个个禁言无声。往日里,李乾顺和他们谈诗赋词,其乐融融,可要到了军国大事上,李乾顺可是根本不给汉臣们留面子。
“韩相公,朕看你是朝堂上待的久了,不知道民生多艰!”
李乾顺冷声道:“你就到灵州去,做几天父母官吧。”
高守忠连连谢恩,狼狈退出了大殿。
“察哥已带领大军,星夜奔赴葫芦河谷,准备与宋人决战!”
李乾顺正色道:“诸位大臣要恪尽职守,做好份内之事。朕倒是要看看,宋军究竟怎样,才能抵得住我大夏国的铁鹞子!”
李乾顺话音刚落,嵬名安惠上前肃拜道:“陛下英明神武,必能使国内靖平,百姓安居乐业。我大夏官军也必能力克宋军,大败宋人!”
一众臣子心思各异,却异口同声肃拜道:“我大夏必胜!”
高守忠出了大殿,眼看四周无人,这才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皇帝对汉臣猜忌颇深,平日里的谈诗赋词,慕中华之风,不过是附庸风雅,拉拢汉臣而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从骨子里来讲,李乾顺还是党项人优先,汉人始终还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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